才走。莊王會不會辦差?讓他召個人,半天也召不來!”趙長佑發窘:“臣……”
“快去,即刻傳畢輝來,另……”趙長安皺眉,“未奉宣召,你和御舟不得再來!”
趙長佑無奈,只得離去,片刻,一艘官船駛到小洲邊,船上下來一身材精瘦、眉目精明的戎裝中年男子,到趙長安面前,三跪九叩:“臣殿前都點檢鎮寧節度使畢輝拜謁世子殿下,願世子殿下千歲,千千歲!”趙長安點頭:“唔,起來吧,你就是畢輝?朕的密詔,你接到了吧?”畢輝仍不敢抬頭:“是!”
趙長安接著問:“密詔上交代的事,你已安排好了嗎?”
畢輝眼角餘光逡巡了一下寧致遠:“臣遵奉世子殿下的手諭,都已佈置妥當了。”
“那你還不下令動手?還磨蹭個什麼勁兒?”
“臣……臣……”一直言辭便捷的畢輝突然結巴起來了。趙長安端起涼茶,又抿了一口:“現在朕這兒起了變化,你那兒也得改一改。傳朕旨意,立刻按已定的章程進行,朕這兒你不用管,難道,這一丁點兒小事,朕還應付不下來嗎?”畢輝無奈,只得叩頭遵旨,然後登船離去。
看著官船靠上北岸,趙長安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唉,一場好戲又要開場了!”
寧致遠冷眼旁觀,心思:什麼好戲又要開場?他一個念頭尚未轉完,便見崇元殿前的畢輝一揚手中的一面紅旗,然後“咚咚咚”一陣鼓響——不是戲臺上唱戲的花鼓,竟是戰場上攻擊的皮鼓,上千面大鼓同時擂動,立刻,震天動地的鼓聲,壓過了湖岸邊數萬人的喧譁吵鬧之聲,所有人俱被這一陣突如其來的皮鼓聲震駭,一時人頭攢動的湖邊沉寂了下來。
然後,鋪天蓋地的吶喊聲中,湖四面山上已樹起了無數旌旗,現出了密密麻麻盔明甲亮、刀槍在手的官兵。只看山嶺上那一層層、一簇簇的黑盔亮甲,少說也有幾十萬士兵。湖岸邊的數萬人,頓時被這早已埋伏好了的數十萬官兵盡數包圍了。所有人,包括崇元殿前的上萬王公大臣、文武官員、太監侍衛未料到會有這種變故發生,一時全驚得怔住了。接著,從湖的東、西、南、北四面,冒出來一百名手捧聖旨的軍士,嗓門洪亮地同時大聲宣示:
“宸王世子殿下手諭:
四海會此次聚集江南,陰謀大逆不道事,朝廷實深憂慮。現著殿前都點檢鎮寧節度使畢輝領兵十五萬進剿,侍衛步軍都指揮使徐渭率各營計六萬人助剿,另飭忠武節度使文興義為江南路副都部署,統兵騎三萬,火炮八百門,分路圍剿。斬擒要逆,一律肅清,毋留餘孽。今日剿匪之役,務須一役竟功,不得有漏網脫逃者。欽此!“
未等讀完,被圍的數萬人已如炸了窩的馬蜂,哭爹的哭爹,叫孃的叫娘,便要四散奔逃。但一看那如狼似虎的官兵和那鋒利雪亮的兵器,那八百門炮口俱對著自己的火炮,還有那十萬已張弓搭箭、箭尖俱衝著自己的弓箭手,眾百姓自出孃胎以來,幾曾見過這種如臨大敵的殺伐戰陣?一時全嚇得呆若木雞,倒想拔腳飛逃,但哪能抬得起已軟如麵條的雙腿來?便是連哭都不敢哭了。
一萬武林中人雖不似百姓慌張,但只看漫山遍野的兵士、刀槍、弓箭、火炮,也懼意暗生:原來,這魔頭邀寧致遠來此一戰只是個幌子,真正的目的,卻是要把整個中原武林一網打盡!為了誘我們人彀,非但他自己甘冒奇險,親身前來,還要把數萬不明就裡的無辜百姓也一併屠殺,他生是要將這人間的天堂變成世上的地獄!
而湖北岸的文武官員在初時的一陣驚慌後,很快就鎮定了,因畢輝已安排了大批兵士過來,護著他們,開始有條不紊地撤離。
“不準走!都不準離開!”突然,有人厲聲喝止,“君王現在還沒脫險,我們做臣子的怎能先走?”發話的是趙長佑,此時,在這裡以他的位號最尊,趙長安現遠在湖中小洲上,他的話無形之中就成了號令所有官員的王命了。畢輝躊躇:“王爺……”
“啪!”趙長佑猛然一掌,狠抽在疾步搶過來想向他解釋的畢輝臉上:“該千刀萬剮的奴才,瞎了眼了!君王現還在湖中,你竟敢行此出格之舉,張兵圍剿悍匪,令君王身陷萬險之地!今天君王要有個什麼不測,本王自是不活了,你也別想活,到時本王一本參到御前,先滅了你的九族!”
被打得天旋地轉的畢輝面色如土:“上覆王爺,今天的這一切,都是殿下千歲事前就安排好了的,圍剿的諭旨,也是殿下……”
“放屁!”暴跳如雷的趙長僖指尖幾乎要戳到他的額頭上,“事到如今,你還敢胡扯?君王怎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