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孔九九是無堅不摧的,她的內心早已修煉到百毒不侵的地步。她告訴自己,只有厚臉皮只有不要臉只有耍手段,才能留住這段婚姻,可這般的自己,原來在他心中竟已是那般不堪。
她從沒想過去傷害人,固執地想要追求一份不屬於自己的愛。但她卻忘記了那份愛的主人,並不願給予她。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她太異想天開。
世上從來就沒有對等的愛。你付出了,你想要人家以同等的愛意回報你,那請問,你有什麼資格,人家願意給你嗎?你是他的誰,他憑什麼就因為僅僅你愛他他就必須得愛你?
再多的試探都是徒勞,不愛就是不愛,結果擺在那兒,無從撼動。
掏出手機,與那延綿無際的長城合影,鏡頭定格在那一剎那。
微笑望向鏡頭,努力告訴自己,這沒什麼。
失去了傅景淵的她,並不是一無所有。
只是,還未成功拍照,那急切的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
她的手一顫,手機差點滑出掌心。
望向螢幕上的來電,竟有些遲疑起來。
“老公做手術,做人老婆的不守在手術室外卻跑了個無影無蹤。孔九九,你究竟有沒有一點當人老婆的自覺?”傅安桀的聲音滿是氣憤,想來是從X市直接趕來看這個弟弟的緣故,聲音中有絲疲憊。
孔九九卻驀地笑了:“我沒有做人老婆的自覺,所以這個位置,我拱手讓人如何?”
那頭似乎萬萬都沒有料到她竟會如此反駁,怔愣了一下開口:“別再耍什麼手段了,你會離婚才怪。趕緊過來醫院,老爺子很生氣,要馬上見你。”
放任著他寶貝兒子一個人留在手術室,傅老爺子自然是生氣的。望了一眼遠處的彩霞滿天,那日沉西山的奪目巍峨糾纏著她的視線,她輕輕應了一句:“好。”
*
趕到醫院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她這才意識到肚子在唱反調。傅老爺子雖說不怒而威,但她也不能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
所以,孔九九不怕死地又到醫院附近的餐廳填了個五分飽才去受訓。
剛到傅景淵的病房門口,她便意識到了不對勁。
沉重的氛圍,似乎,有什麼事發生了。
難道是
手術失敗?
推開病房門,裡頭傅老爺子和傅安桀都在,只不過,竟然還有湯凡奇。
病床上的人彷彿經歷了一場生死時速,陷入了長久的昏迷,人事不知。唯有他那雙耳,宣告著他也是有缺陷的。
“爸,大哥。”
“孔九九,你好樣的啊。要離婚?忘記了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
“爸,這事出去說,景淵還沒醒,還有湯警官在呢。”傅安桀從旁,“若不是我們趕到,景淵都沒個人照顧,你是不是打算讓他自生自滅啊?”雖說勸著老爺子,可自己卻還是忍不住疾言數落起她來。
“放心,我不在不還有云璃在嗎?雲璃姐為了他可是專門從X市趕過來了。”
“雲璃”兩字一出,傅老爺子和傅安桀臉上都有些不自在,彷彿想起了什麼,面露沉重。
“傅老爺子打擾一下,能不能讓我單獨和孔學姐說幾句?您也知道,上一次的官司雖然死者和兇手都死了,但各種證據都表明幕後還有個黑手。”湯凡奇說的正是上次孔九九因李偉達之死和人鬧上法庭的案子。
“這案子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嗎?非得揹著我們說?”
“不是見不得人,也不是怕你們洩露。而是傅少才剛做完手術不是?在這裡說,恐怕會影響他休息。”湯凡奇簡直欲哭無淚,他這純粹是為他們好啊。這當警察果然是不容易啊,當一個為哥們兩肋插刀的警察更是不容易啊。,還得從他優哉遊哉的辦公室坐飛機趕來接受人家的質疑啊。
夜晚的醫院花壇,月光籠罩,朦朧中是芬芳的味道。
和湯凡奇坐在長椅上,孔九九聽得他鄭重其事的聲音:“我先申明,我會千里迢迢從X市趕來北京完全是為了齊學長。所以孔學姐你應該多看到齊學長的好。如果真的離婚,不妨考慮一下齊學長。”
早已不止一次從他口中聽到這樣的話,孔九九沒有回應,只是說道:“你想要跟我說的,就只有這些?”
“當然不止了。”湯凡奇只得說起正事,“齊學長告訴我你高中時和一個綽號叫野玫瑰的女生有過節。所以我們調查了這個女生,發現她竟是當時手術檯上害死李偉達的那名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