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知縣暗惱葉小天多事,可外邊的鼓聲一聲聲彷彿催命,他又不能裝聾作啞,花知縣遲疑半晌,儘管葉小天再三催促,還是不肯上堂,就在這時,外面一聲清咳,孟縣丞沉著臉走了進來。
孟縣丞一看葉小天正在這裡,馬上瞪著他道:“艾典史,誰準你抓人的?”
葉小天心中惱火,沉聲道:“縣丞大人,下官職責所在,如何推辭?”
孟縣丞喝道:“胡鬧,難道你忘了……”
葉小天冷笑道:“我當然沒問,可是要我忘記自己的真正身份,認真做這個典史的人也是你!孟縣丞,下官現在就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可是既然正做著和尚,這個鍾,我就一定要敲!”
“嗵!嗵!嗵……”
外邊鼓聲一聲接一聲,伴著葉小天擲地有聲的話語,震得孟縣丞一時說不出話來。
花知縣六神無主地看著孟縣丞,用商量的口吻道:“要不,咱們就升一次堂?人家都敲響了鳴冤鼓,衙內衙外,人人皆聞,如果置之不理,實在說不過去,咱們縣衙也更沒人理會了。”
孟縣丞剛要反對,轉念一想,又冷笑一聲,道:“縣尊大人,升不升堂,你自己斟酌吧,下官也不好置辭了。”
他仰天怪笑兩聲,轉身就走,花知縣見他沒有明確反對,暗暗鬆了口氣,對葉小天道:“升堂,升堂,本縣這就升堂。來人吶,快取本官袍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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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無青天、有霸道!
“威……武……”
堂威喊得參差不齊,站堂的皂隸們,精氣神兒比捕快們還差了一大截。平日裡很少升堂,大家都散漫慣了,而且今日上堂前就聽說被抓的人是齊木齊大爺的人,大家對審判結果更不抱希望,是以毫無興致。
花知縣站在屏風後面,聽到這樣的堂威卻也不惱,三年前剛到葫縣時他還整頓過一陣子,後來隨著認清了大權旁落的現實,心灰意冷之下,他也不在乎這些小地方了。
花知縣正了正衣冠,從屏風後面走出來,昂然走到碧海紅日圖下,拿起驚堂木“啪”地一拍,朗聲道:“何人擊鼓鳴冤,堂上說話!”
當下就有人下去把郭家一門老小帶上了堂,葉小天是典史,如今大老爺問案,堂上卻是沒有他的位置,是以只在外面候著。郭家一門老少上了大堂,跪倒叩頭,道:“草民參見大老爺。”
花知縣坐在公案之後,揚聲問道:“你等因何擊鼓,何事鳴冤,向本官一一道來。”
郭櫟楓的老父親未語淚先流,哽咽道:“青天大老爺,草民冤枉啊……”
老漢流著淚,把兒子被打死的經過從頭到尾敘述了一遍,花知縣皺了皺眉,道:“光天化日之下打死人命,實是罪大惡極。不過,現在只是你一面之辭,真相如何,還待勘察。來啊,帶嫌犯徐林!”
聲音遙遙傳出大堂,葉小天把手一擺,馬輝和許浩然便把徐林一推,喝道:“走!”
徐林一頭一臉的血,此時都結成了血痂,他獰笑著盯了葉小天一眼,舉步向堂上走去。旁邊一個捕快遲疑了一下,湊到葉小天身邊,小聲道:“典史老爺,您覺著,咱們大老爺能秉公而斷麼?”
葉小天道:“此案事實清楚,大老爺一問便知,人證、屍首俱在,都無需再查的。鐵案如山的東西,大老爺縱然想包庇,又如何枉法?”
那捕快沉默半晌,才低聲道:“聽典史老爺這口音,想必在京城待過很長時間?”
葉小天道:“不錯,那又如何?”
那捕快喃喃地嘆了口氣,道:“那就難怪了,天子腳下,終究是不同的。”
葉小天有些疑惑地望了他一眼。
再說堂上,花晴知仔細詢問了控、辯雙方的供詞,又讓忤作把屍體抬上來,當堂驗看,再傳目擊證人一一詢問,那些證人們有的據實而言,有的畏懼徐林,便推說不曾看見,花晴風據此打起了太極拳,左推手、右推手,推來推去,正想宣佈暫且把疑犯收押,容後再審,外面忽然走進一個人來。
葉小天在堂下等候審判結果,花知縣在堂上大打太極拳,這趟推手耗的時間實在太長了些,葉小天等了許久還不見審判結果,便起身方便去了,他剛走不久,就有一個人前呼後擁地闖進了縣衙。
堂下聽審的捕快、皂隸、胥吏們頓時騷動起來,有人悄聲低語道:“是齊大爺,抓了他一個手下而已,他竟然親自來了!”
“這下有好戲看了,艾典史呢?”
“不知道,大概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