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所付出的真情根本沒有被他看到,他眼中的仇恨讓她驚心,但是竹綠已經不再掙扎,她沒有求生的意志,心像是被剜了一刀似的痛得入骨,為愛而存生,而嬌豔,如今已無愛,她還活著作什麼?
好吧,既然他想讓她死,那麼她就死給他看,不用受那麼多零碎的罪來苟且偷生!
竹綠眼神呆滯地瞧著那黑跡斑斑的牆壁,只要撞上去,那麼一切都結束了!
但時她還有片刻的猶豫,如果當時沒有背判綰心,那麼也許她不會有今天的結果吧?
她艱難地站起身,抹抹唇邊的血,整了整衣衫慢慢地站起身,突然感覺小腹一痛,一股熱流順著大腿流了下來。
竹綠立刻驚呆了,原來她早就有身孕了,但被慕容雲那幾腳踢得不輕,而且現在是流產的跡象,霎那間她燃起了求生的火花,捂著肚子大聲地叫著:“來人啊,救命啊,我懷有龍種,快不行了!”
但這冷宮本來就少有人來,她喊破了喉嚨也沒有半個人應聲,竹綠的手拍打著門框,幾乎拍出了血,這才引來一個老太監:“吵什麼啊?你就是叫得聲音再大也出不去了!”
竹綠激動地說:“求求你,我求求你去通告皇上一聲,就說我懷有龍種,一定要保住啊!”
“什麼?要皇上保你,晚了,保不住的!”這太監又老又聾,真把竹綠急得要瘋掉。
這時青香水三妃款款地行來,聽到她的呼救聲彼此對望了一眼加快了腳步,此事萬不可讓外人聽到,否則竹綠還會起死復生!
她們看到老太監正夾纏不清的應對著,於是命他離去,三人把著門口,不許任何人進去,只到屋內的聲音漸漸轉為絕望,最後微弱了下去,直到了無聲息這才鬆了口氣。
隔著窗子一看,竹綠下/身全是血,臉色雪白地昏倒在地上,看來是九死一生了!
“這是她自找的!”青妃像是安慰自己也像是對她的同情,淡淡地說。
香妃點頭:“自作孽,不可活!”
蘇水水也長出了一口氣:“這小蹄子貪心不足,活該!”
三人心意相同,緩步行出了這冷宮,只覺得夏日的太陽更加炎熱了,在那悶熱的小屋裡,竹綠存活的可能性已經極小了!
不知過了多久,竹綠才緩緩地醒來,乾草,黴味,黑屋,還有自己單弱的身體,和一身的血跡,她知道孩子沒有了!
這次她真的在這個世界上生無可戀了,與其屈辱著活著,倒不如一死來個痛快,她帶著對人世的最後留戀,緩緩地掃視了一週,然後無比決絕的向牆壁撞了上去,她的身體騰空而起,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如一隻輕盈單薄的風箏一般,顯示著最後的華麗!
砰一聲悶響,有頭骨破碎的聲音傳來,那汙黑的牆壁上頓時被鮮血染紅,她的身體軟了下來,緩緩地落地,室內的腥味更加濃重了,也許這牆壁就是染了不少輕生女人的鮮血,所以才這般汙黑吧!——
馬項,攝政王府——
綰心聽說赫連成不肯看大夫,便心急如火,含怒帶憤地趕了過來,她想了不想就脫口責問道:“你想幹什麼?你以為自己是鐵打的嗎?不用看大夫就可以好?趁早兒給我瞧瞧病,若是這麼早死了誰來氣我來著?”
赫連成捂著胸口內心竊笑不已,這一招苦肉計果然生效,要不然這嬌妻還真不知道氣到什麼時候。他沉著臉把頭扭向一邊,悶聲道:“我死與不死與你何干?我死了你大可以耳根清靜,無人煩擾了,莫非你不高興?”
綰心聽了這話心口一痛,原來爭強好勝的心也灰了,不由地滴下淚來:“你只管這樣賭氣來折磨自己,可不管人家難受不難愛?你既是厭我成為你的羞辱,為何又不給我一封休書,來斷個乾淨,偏生要當著我的面作踐自己……”
看到她哭,赫連成的一顆心早軟了,翻身握住她的手道:“是我錯了,我已經誠心懺悔過了,不信你問問菩薩,我早跪在她面前求你原諒我了!而且還發誓只要你肯原諒我,我寧願入了空門天天吃齋唸佛……”
綰心掙脫他的手嗔道:“胡說八道什麼呀,誰信?”
赫連成豁地坐了起來,“你不信嗎?咳咳……”他捂著胸口又咳了起來,嚇得綰心臉色都變了,急忙扶著他躺下,微瞪著他道:“行了行了,我信還不行嗎?真真是我的怨家!”
赫連成趁機抓著她的手把臉埋進去咕噥著:“你若還不信我立刻就去削髮拜在菩薩門下……”
綰心瞧他四十多歲的人,一向那麼強悍竟然向她撒嬌,不由地心地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