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往上捅到上清宮。上清宮多少還是有支援真人的人的,到時候那上使也要落下不是。估計他出手是有分寸的。想必是拿捏在讓張真人不舒服到支援不住的程度之間吧。”
嬴玥輕輕嘆了一口氣,道:“上清宮,真是霸道。”她口氣中多是畏懼,那一絲不忿和羞惱,隱藏的很深。
唐世初淡淡道:“他們如此霸道,那也是尋常,畢竟紫霄宮和上清宮相比,那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他們那邊隨便一個上使下來,已是那樣的修為。紫霄宮竟然找不出一個能抗衡他的人來。他要橫行霸道,誰能制止?”他口氣中的忿怒,不留意也聽不出來。
嬴玥幽幽道:“是啊,連宮主真人都如此無奈。紫霄宮對上清宮來說,只是北國一隅的小卒。我們是小卒中的小卒。唯一能夠安慰的是,這麼小的小卒,就算拿了本命魂燈,說不定也早就丟到犄角旮旯裡面忘了。若真是如此,那就是道祖保佑了。”
唐世初道:“其實張真人不應該如此冒險。上清宮勢大,不可阻擋,紫霄宮數千年之內脫離不了他們的手掌心。我等弱小,出使在外如無根浮萍,不但要時時擔心臥底之事敗露,還要提防上清宮在背後的掣肘。如此情形,能夠庇護我們只有真人,他這樣決斷,雖然對我們不錯,但對他自己不是太過刻薄了嗎?覆巢之下無完卵,真人若見責與上清宮,我們又哪能保全自身呢?不知道真人是如何考慮的。”
嬴玥道:“那還用問嗎?真人早就考慮過了,也做了決定了。這就叫做內外有別。”
唐世初轉頭看向她,嬴玥道:“你說在真人心中,我們和上清宮的分量誰比較重要?”
唐世初幾乎要脫口而出:“我們如何能與上清宮比?”突然心中一動,道:“你說我們更重要?”
嬴玥道:“內外有別啊()。你讓我們與那上使上稱去稱量,我們必然給他飛到天邊去,但若論親疏和遠近,上清宮確實就在天邊。不是這次大典,紫霄宮幾年才能迎接一次上使?這上使今日來此處,明日要走,就算博得他的好感,有什麼用處?他真正看重的,是我們這些朝夕可見,共謀大事的人。因此這就是真人態度的分別,對於我們他是在乎的,對與上清宮的那位上使,只要不激的他不可收拾就行。這才是張真人選擇的立足點。你小看了真人。”
唐世初嘆道:“讓你說的,許多事情結果太分明瞭,也就沒意思了。”
嬴玥輕聲道:“我說的意思是,你別以為真人是個魯莽的人。他只是比旁人看的更透徹罷了。但是他的勇氣,旁人是沒有的,就算是你明知道輕重,你敢冒著禍及自身的風險去庇護屬下嗎?”說到這裡,她眼見另一邊沒人了,微微一怔,轉過頭,只見程鈞落後了數尺,站在原地發怔,不由奇道:“程道友,你怎麼了?”
程鈞剛才聽到嬴玥那一番話,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心中有一種不可名狀的怪異感。
好像有什麼地方弄錯了?
細思了幾遍,他才從記憶裡拎出了些線索,迅速的分析了幾遍,不自覺的笑了笑,聽到嬴玥叫自己,回答道:“沒什麼,我覺得道友說的太好了。許多事情結果太分明瞭,也就沒意思了。”
慢慢的走著,程鈞側著頭回看那燃魂殿——張清麓的上清宮的關係,有壞到這樣的地步嗎?這可和他前世所知,根本就不一樣呢。
算了,想也無益,乾脆不想了吧。
張清麓跪在正殿,臺上燈火輝煌,明燭高照()。在火光照耀下,他比平時更加蒼白的臉色看不出虛弱來,反而顯得溫和而平靜。
一人從後殿緩緩走出,盯著張清麓筆直的背影,冷哼道:“人大了,心也大了,竟敢和我鬧彆扭。你還當你是三歲的小孩兒麼?”
張清麓強忍著一口鮮血,緩緩道:“孩兒不敢。”
那人冷冷道:“你對我不滿?”
張清麓恭敬道:“孩兒絕無此意。是我當眾給您難堪,義父責罰我,確實是沒錯的。我也知錯。”
那人神色端凝,道:“哼,若不是你,其他的人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我豈能就這麼小懲大誡?其他呢?你對道宮的本命魂燈制度不滿?”
張清麓聲音依舊恭敬非常,道:“本命魂燈是個好東西,道宮用它穩固根基,換了八千年穩固江山。孩兒後學末進,如何敢對此置喙?況且孩兒自己也在用這些手段,那燃魂殿中的本命魂燈,有許多是我讓屬下點燃的。”
那人嗯了一聲,道“那也罷了。然則你跑到這裡長跪不起,是做什麼?威脅我?”
張清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