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背影,輕輕嘆息一聲,緩步出林而去。
且說林寒青一口氣奔出了十餘里路,停下身子,回頭不見西門玉霜追來,長長吁一口氣,緩步向前行去。
一陣山風吹來,掠面微生涼意,屈指一算,已入八月。想到中秋之約,立時轉身向武昌而去。
一路上曉行夜宿,這日,中午時分,到了武昌縣城,正好是八月十四,距中秋還有一日。
這些流浪歲月,使他增加了不少江湖經驗,先找一處飯館,吃喝之後,才直奔黃鶴樓而去。
黃鶴樓臨江屹立,樓下面酒館林立,林寒青行入緊依黃鶴樓旁一家名叫“江南春”的酒館,選擇了一處僻靜的座位坐下,拉低了頭上氈帽,壓在眉際。暗中,留神著出入黃鶴樓的人物。
他選的座位,雖然偏處一隅,但視界卻很廣闊。出入黃鶴樓人物,不論從哪個方向行去,既無法逃過他的雙目。
他剛剛落坐不久,一個店小二急急的跑了過來,道:“客官,吃點什麼?”
林寒青道:“配四樣小菜,來一壺好酒。”
那小二應了一聲,配了四樣小菜,提了一壺好酒,送了上來。
林寒青志不在酒,倒了一杯,淺嘗一口,立時放下,兩目凝住出入黃鶴樓的行人。
突然間響起了一陣得得的蹄奇四匹快馬,疾馳而至,到了黃鶴樓已一齊翻身下馬。
最後一人,接過馬韁,牽著四匹健馬,轉身而去。
林寒青輕輕嘆息一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原來,這三人正是韓士公、李文揚和皇甫嵐。
只見三人四下望了一陣,聯袂入樓而去。
林寒青心中暗道:這三人提前一天,趕來此地,足見對我林寒青的情意甚深,我既已到此,何不現身相見?
正待喚過店家,結算倆錢。瞥見一個身著藍衫的少年,帶著一個青衣小廝,直入江南春酒樓而來。
林寒青仔細瞧了來人一眼,慌忙別過頭去,拉低氈帽,也不再回看一眼。
原來,青衣小廝正是於小龍,藍衣人卻是李中慧改扮而成。
李中慧四下瞧了一眼,緩步走到林寒青旁側一張桌旁了坐下。道:“小龍,你那林師兄一定會來嗎?”於小龍道:“我和他從小在一起,知道他的性格,只要皇甫嵐未說謊言,他一定會依約而至。”
李中慧道:“唉!我因一時猶豫,得罪了他,只怕他對我記恨甚深。”
於小龍道:“不要緊,我那林師兄不是小心眼的人,你縱然得罪他,他也不會記恨於你。”
林寒責暗暗忖道:李中慧竟然療治好於小龍的毒傷,依情依理我都應當面謝她才是。
只聽李中揮輕輕嘆息一聲,道:“你可知道,你師兄被西門玉霜毀了容嗎?”
於小龍吃了一驚,道:“當真嗎?”李中慧道:“看上去倒是不假。西門玉霜詭計多端,依我推想,只怕不是真的。”於小龍道:“但願他是真的才好。”沉默了片刻,李中慧又嘆息一聲,接道:“你說,你那林師兄會不會今日提前趕來?”
於小龍道:“這個我就不敢說了,但他一定會來,決然不錯。”
林寒青心中暗道:他們一直在談論著我,卻不知我就坐在他們的身側。
只聽一陣步履之聲,傳了過來,緊接著是移動凳子的聲音。
似是有人在李中慧的桌子上坐了下去。林寒青不敢回頭瞧看,也不知來的何人。
但聞一個低微的聲音說道:“屬下和李兄及韓老前輩,仔細地檢視館樓上酒客,未見林寒青。”
林寒青一聽聲音,立時辯出來人正是那皇甫嵐。
但聞李中慧道:“今天才八月十四,也許他明天才會趕來。”
皇甫嵐道:“盟主一向料事如神,自是不會錯了。”
李中慧道:“此時此地,不用這般林呼我,唉!其實我李中慧並不貪權好名的人,要能把西門玉霜逼離中原,我就棄去這盟主的頭銜。”
他們說話的聲音雖小,但因那林寒青凝神傾聽,故而倒是聽得字字入耳。
但聞皇甫嵐說道:“韓老前輩發覺了一艘可疑的漁舟,特命在下稟報盟……”盟字說了一半,陡然注口。
李中慧笑道:“你叫我李先生吧。”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那漁舟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皇甫嵐道:“那漁舟並無奇怪之處,可疑的是那舟上高掛的布招兒,寫著幾個字。”
李中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