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驚駭的事情發生了,內室中床榻上服用了安魂湯應該沉睡至午後方能轉醒的三少居然不見了!怎麼可能!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們見得什麼了?”他們如何再顧得其他,喝問聚在院內站著的書生們。
情知事情陡發,倒也沒上心,聽得詢問,驚魂稍定的他們齊齊指向高牆,有心細的低聲道:“光線低沉,見不得此人面目,只是隱隱約約見得擄走三少的那人身配長劍,衣冠為武官規制。”
此言一出,任誰都大致上揣測出是誰個了。前院也驚醒了的其他雜役伸著頭在院門口往內探看,聽得了這話,撒腿去找大掌櫃趕緊過來,東家的姑爺家又招惹上是非了!
聽了此言,再不多言,兩人橫生出暴戾殺機。性情沉穩可不代表有好教養,天生命卑賤,在塞北殺戮中營營求生,得以為江氏庶少的隨侍已屬運數,轉而能在慈悲聰慧的言三少身邊服侍,更是天賜的福分,早已暗自將命數交付寬厚待人的三少,他們暗下決心,若三少稍有不適,豁出性命定要讓蕭府付出代價!
不再空想未知的可能,他們都是做過斥侯的,毫不做停留,一人翻出牆外立即去追趕,實在追趕不到後,立即去求見少主少夫人做主。另一人轉身往正廂房向言老爺稟告。之前那一聲哀啼驚擾得寂靜的院落都騷動起來,而未受干擾的言老爺則睡意正濃,聽了門外低低呼喚,翻了個身卷著被子,煩惱得蒙了腦袋繼續又睡了。
……該怎麼辦?再不得推延的隨侍趕緊提氣要破門而進,被披衣衝了進來的大掌櫃一把攔下。
“不要吵,不要吵!”得了報信,坡發赤腳跑過來的大掌櫃大驚失色拖著這侍從離開門邊往外。
“這種事須得立即稟告老爺!由得老爺出頭告蕭泓無禮之罪!”
“說什麼胡話!”大掌櫃低聲呵斥,“你們當這裡是什麼地界!民告官,不論理,先論法,只消遞上狀子,就先得捱上五十殺威杖,不死也得送上半條命!”
他一怔,對了,當初三少訴告出口汙穢的貴少,是源於見得此人被刑囚,才寫下訴狀去京兆府訴告的。連忙問道:“現在三少已經是仕人,老爺也應該抬籍算不得平民才對吧。”
連連踱足,大掌櫃拽著他拖出門邊,低聲道:“你們一直都服侍在三少身邊,又不是不知道三少之所以脫出京城又自折返回京,並非是應對無策,而是天運擺佈,脫身不得!”
大掌櫃這話聽得那名侍衛當即沉穩下來,他差點給忘了並非是三少鬥法不過才留在京中的緣由了,心緒冷靜,順著大掌櫃施的力道避出正房外,看向大掌櫃,該如何好?
“速速快往蕭府去報信,請蕭府趕緊查辦。”
聽了這話,他當即翻牆尋往蕭府宅邸砸門去。今時今刻不同以往,少主江暮也在京中,定不會讓蕭府惡奴張揚欺凌了。
勸阻了隨侍吵醒姑爺,急得搓著手指的大掌櫃圍著小院子團團轉,當真是蕭泓擄走了三少?究竟為何使出這般孟浪行徑?這般行止輕易就能使得三少無顏見人,這又對蕭泓有什麼好處?他久居京中經商,深知京中任何事端的結局從來都是五五之數,賭不得。於此之外,他更擔心姑爺醒後知曉得之後的動了絕戶的心思就麻煩了,已被眾目矚目中的姑爺和三少萬不能再行詭道了。
急得不停在院中打著轉的大掌櫃一抬頭,這才見得院中還怔怔的待在小院中的幾位,著實沒應酬的心思,苦笑著順意施作一揖。
圍站在院中的也諾諾得應了禮數,藉著一線曉白,相覷之下,親眼見得三少被擄一幕的他們皆不知如何說道,史覺得實在無辜的三少若是為此平白損了清譽,可怎麼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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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陽東城聚集著京中大半衙署,素來是平民百姓們望而生畏之所在,其中,掌管天下醫道亦專為皇家貴族療治的太醫院亦在其中。
清幽的官署院中,輪班當值的院判看著醫典,抬目見得門外鬥簷處露出一抹曉白,隨時待詔的心緒頓時稍緩和了下來,閤眼按穴緩解困頓之際,突然耳畔一聲如啼血般的哀鳴,唬得從几上驚跳了起來,立即看向院外,何處發生慘案!
這一聲哀鳴同樣也驚擾了藉著曉白交換輪值的兩隊禁衛齊齊平橫著長戟,順著悽哀長鳴聲響衝了過去,京中宵禁未止,誰個敢在京中生事?
第六十二章
眼尖的見得一道身影從屋宇之上飛騰過來,踩著牆幃落下,迎面衝了過來。
藉著曉白之色,看得都一怔。這不是今日回京去兵部述職的蕭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