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蕭震算是熟稔一些。
畢竟,在天明寨,也相處了兩三日。
而且,也算有過並肩作戰的經歷。
而跟這另一個男人,就如同男人自己所說,不過是萍水相逢、一面之緣、受他恩惠罷了。
所以,真要做出選擇,自然是先將藥給不熟的那個。
而且,受恩於他,就算是還恩,也應該先將藥給他。
蕭震這邊,她再想辦法。
“可以嗎?”她殷殷看著蕭震。
蕭震眼波微微一動,沉默地凝了她片刻,問:“你幾時上天明寨?”
“明日。”
沒有辦法,鬱墨夜只得搪塞。
雖然這三十五粒藥賣完,她就沒有藥了,且也不可能再搞到藥。
但是,目前的形勢擺在這裡,她只能先過了眼前的危機再說。
明日就算沒有藥,她也可以去天明寨,然後再跟蕭震請罪。
“我如何信你?”
蕭震似是對她並不放心。
鬱墨夜就被難住了。
如何能讓他信?
光口頭保證,肯定沒有用,若用什麼有價值的信物作保,她也沒有。
她現在窮得只剩下她自己了。
低頭想了想,她決定豁出去了。
抬眸,再次看向蕭震,她道:“你是江湖第一大寨的寨主,相信四王府發生了什麼,應該已經知道了吧?就算不知,你稍微打聽一下,應該就能知道。說白,這也是我為何會來怡紅院賣藥的原因。原本我就打算賣完藥,前去天明寨的,只是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你了。我現在將自己的處境都坦白給你了,你還是不信
嗎?”
她說得有些含糊其辭,老。鴇和萍水相逢的那個男人,應該是聽不懂的。
但是,蕭震肯定能懂。
雖然,她其實壓根沒準備去天明寨。
但是,此情此境下,她只能這麼說。
如實道出自己的處境,以換得蕭震的信任。
果然有效。
蕭震定定凝了她片刻之後,說:“好!”
鬱墨夜從未覺得這個字如此動聽過,當那一字從蕭正口中逸出,落於她耳中時,她簡直如同大赦。
總算解決了。
唇角一勾,她由衷地道了句“謝謝”之後,便轉過身,再次走向另一個男人。
“一共三十五粒,公子點一下。”
她將攥著藥丸的拳頭伸在男人面前。
男人沒有接。
她疑惑抬眸,看向男人。
當看到男人不知幾時眼中竟蘊了一抹淡淡的血色,她不由地怔住。
當然,讓她怔住的,還有眼底吞吐出來的寒氣。
她心口一顫,連忙將視線撇開,不敢與其對視。
除了鬱臨淵,此人還是她第二個不敢對視的男人。
破廟初見時的溫潤如玉呢?
都是假象嗎?
不過,這些已然不重要,跟她沒什麼關係,她也不打算深究。
見男人不接,她忽然想起什麼,又繞過男人,走向那個清瘦的隨從。
方才他們兩個本來就已經準備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了。
隨行也不敢接,抬起眼梢瞥向前面的男人。
男人不做聲,他便也不敢伸手。
見主僕兩人都如此,鬱墨夜心裡就有些惱了。
“請問你們是不是不要?不要也沒關係,那我就賣給那位公子。”
她回頭指了指蕭震。
她就搞不懂這些男人了,方才不是當仁不讓,堅決得很嗎?
現在將藥全部給他,卻又開始擺譜了。
見男人還是沒有做聲,她也懶得理了,徑直轉身,拾步就準備走向蕭震。
男人略帶寒涼的聲音便響在身後:“所謂廉者不受嗟來之食,如此相讓所得,算是什麼意思?”
鬱墨夜汗。
停住腳步。
世上哪有這麼難搞的男人?
不讓給他,不行,非要得,讓給他,又說是嗟來之食,也不行。
“所以,公子是不要了對嗎?”
她微微笑著回頭,語氣不好地再次確認。
不要正好,正合她意。
然,男人的回答卻讓她再度崩潰。
“誰說我不要?我只是不要相讓來的。”男人鳳目深深,緊緊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