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恐的抬頭去看,竟是皇后娘娘親自俯身扶著她:“好孩子,起來吧。”
她驚的連話都不敢說了,也忘記了禮儀尊卑,只不可思議的看著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笑著說道:“本宮跟你母親是故交,當年……罷了,不提當年了。你既進了宮,便把這裡當做自己的家來看,若有什麼人敢給你不痛快,你儘管跟本宮說。”
“宮裡的人待我極好,謝皇后娘娘憐惜。”
“性子跟懷素也像……只不知道這性子隨了她是好是壞。”說罷,嘆了一口氣,又道“若有時間,多到來儀宮陪本宮說說話。”
“是。”
皇后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而後轉身離去。
棠茵茵雲裡霧裡的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原來母親當年跟皇后是故交摯友麼?
可若真的如此,母親在棠府為什麼會受到那樣的排擠,聽皇后娘娘的意思,似乎是十分在乎母親的,但是當年……她知道母親當年在府內過的並不如意。
罷了,那都是上一代人的事情,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對她說過,人不可以生歹心,也不可以有惡意。仇恨就是一把雙刃劍,無論怎麼使用,都會傷害到自己。
【二。此度見花枝(4)】
女官走出來對她說道:“茵茵姑娘,太子殿下有請。”
她收斂了一下思緒,道:“是。”
太子妃並不在殿內,她心裡覺得奇怪,但是卻不敢問,只走上前去跪下來道:“奴婢給太子殿下請安,太子殿下千歲。”
他也並不叫她起來,只問道:“這梨花酥是你送來的?”
“回殿下,梨花酥是長公主吩咐奴婢送來的。”
“嗯。”他低低的回了一句,分不清楚是什麼情緒,她跪在下面,不敢抬頭去看,心裡卻煩亂的很,一時間覺得害怕,一時間又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
殿內安靜極了,她甚至覺得自己的呼吸聲都大的有些突兀,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太子殿下說道:“王姐有心了,替本殿謝過王姐。”
“是。”
“這宮裡可還覺得適應?”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沒個首尾,她卻聽的真切。不同於剛才被皇后娘娘問候哪般的驚慌,她只覺得自己有些膽怯。
就像是發現了一個什麼秘密,怕自己猜錯,更怕自己猜對。
她跪在那裡,沒有說話。
是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不知道是不是發現了她的情緒,太子站起身來往殿外走去,經過她身邊的時候說道:“你去寢宮看看太子妃吧。”
她低低的回了一個“是”卻跪在那裡長久的沒有動,直到他的腳步聲遠去,直到再也聽不到他的腳步聲,才緩緩的站起來。
棠茵茵低著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一排清楚的指印,明白的告訴著她剛剛那慌亂無助的心情是真實的。
由女官帶著進了寢宮,一路上女官不發一言,彷彿沒有看到剛才那一幕似的,她心有餘悸,只默不作聲的跟在後面。
走到了寢宮門外,女官轉過身來對著她說道:“這裡就是寢宮,女君請進。”
她微微躬著身:“謝女官。”
女官看著她,彷彿還有什麼話要說,她抬起頭來看著女官。
“女君的造化,非一般人能比,這宮內明裡暗裡,我知道的我不知道的,就有好些個貴人照拂著你,不管是於女官還是……”她皺了皺眉,繼續說道“我在這宮裡已有三十餘年,見的多,聽的也多。女君,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說罷,便只注視著她,但見眼前的棠茵茵一雙水眸漆黑如墨,眼神深處並不見事故和慾望。
“謝女官提點。”
“進去吧。”
她推開門,走進了寢宮。太子妃似乎有些乏了,此刻正躺在床上小憩。她思慮一會兒,慢慢的轉過身欲走。
“誰?”
她趕緊轉身跪下去:“霽月宮殿前女君給太子妃請安,太子妃福樂安康。”
棠賀儀扶著額頭坐起來,看著她:“是茵茵啊,快起來吧。來了怎麼不叫醒我?”
她站起身來,卻依舊恭敬的低著頭:“奴婢不敢。”
“這寢宮裡又沒有外人,只你我姐妹,無須多禮。”
“是。”
“怎麼這個時辰來東宮?是發生了什麼事?”
“長公主差奴婢來給太子殿下送一碟梨花酥,太子殿下寬厚,特准我來看望姐姐。”她停了一會兒,抬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