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長公主笑了笑:“好了好了,我不說便是。哎,今天這點心做的可真是美味,我記得太子最喜歡吃著梨花酥吧。茵茵,一會兒你去給東宮送一點,太子小時候最喜歡纏著宮人做這個了。”
“是。”
彩霞對著身邊的一個宮女吩咐了一聲,那宮女應聲退下。過了一會兒走進來,手裡端著一盤梨花酥。
她接過來,對著長公主道:“奴婢告退。”
初春的早上還有這寒氣,這種季節能吃到梨花酥的確不易,她一路走著,只覺得早上的皇宮透著另外一種氣息,彷彿是一個垂暮的老人,冷眼旁觀著這世間百般輪迴千般姿態卻無喜無憂。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是啊……這個皇宮,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給人以生的希望,和活的憧憬。或許誰也不知道在這裡苦苦掙扎到底為的是哪般,權利的巔峰只有一個,攀爬的越高,摔的也就越慘。然而世間輪迴,就算是王者也不可免去百年之後的魂去歸天,歷數每朝更迭,哪一次不是伴隨著血和淚?可這裡的每個人,縱使活的辛苦,也從未想過放棄,人們選擇了無法選擇的生,而拋棄了可以選擇的死。這就是對這世態的一種妥協。
西苑到東宮的確有些遠,尤其自己一個人走來,更覺無聊。遠遠的望著東宮,似乎……很熱鬧?
她心下奇怪,這個時候,太子不是應該在上朝麼?
待到了東宮,她對著一個宮女說道:“我是霽月宮的殿前女君,長公主命我給太子送一碟梨花酥。”
那宮女微微欠了欠身:“女君請隨我來。”
她跟著宮女走進東宮內殿,熱鬧非凡的場景讓她忍不住問道:“東宮今天怎麼如此熱鬧?”
“女君有所不知,是太子妃有喜了。早上起來的時候太子妃身子難受的緊,太子早朝都沒有去,急忙喚了太醫來,太醫說了是喜脈,這才鬆了一口氣。現下各宮主子和皇后都在。”
原來如此……儲君的孩子,還是嫡長子。這頭銜的確值得如此熱鬧。
女官見到她,聽明來意後道:“你先在外面等一會兒吧。現在殿內主子多。你進去了也說不上正經事。”
她應了一聲,站在了外間。殿內笑語連連,殿外卻靜謐安詳,彷彿是兩個世界一般,裡面的人穿金戴銀,有人伺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可外間的人卻要小心翼翼的做著自己的本分,生怕弄出一點的響聲而打擾到各位主子的興致。
以前在棠府,她從來不會想這些問題,心安理得的享受著下人的侍候,甚至自認為是個很和藹的主子,現在才知道,不論主子再怎麼和樂,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天生就要服侍別人的。
見高踩低,她忽然明白了這個詞的含義。就像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權利和金錢並沒有什麼不好,但世人卻往往總是被功名累,而做出一些違背常理道德的事情,其實只要見識過那樣的榮耀,大抵都是會心嚮往之的吧。
等了大約半個時辰左右,殿內的人才走出來,她凍的身子都發顫了,卻還是要跪下去請安,一時間走出來很多的嬪妃,她也不全認識,只好跪在那裡低著頭,心裡想著謙卑的跪下來總歸是不會有錯。
“哎?”
一個身影停在她的面前,因為跪著,她只能看到那人的衣襬,黃色的衣服摻著金線,即使是不怎麼起眼的裙襬也繡著貴氣十足的牡丹,想來六宮上下也就只有一個人可以穿這樣的衣服吧。
“奴婢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千歲。”
“你抬起頭來本宮看看。”
她應聲抬頭,入目所及的便是皇后娘娘那雖然已經上了年紀,卻保養的依舊美麗的容顏,原來太子的眼睛是像了她,阿狸的嘴則是跟她一模一樣。
即使是匆匆一瞥,也無法忽視皇后娘娘身上的那種讓人不敢冒犯的儀態,歲月帶給她的是容顏上的悄然改變,而時光則贈與她長年累月所沉澱下來的不怒自威的氣勢和無可挑剔的鳳儀。
“你叫什麼名字?”
她低下頭,態度恭敬:“奴婢棠茵茵,是霽月宮的殿前女君。”
“果然是棠大人家的女兒,你的生母是?”
她稍微錯愕,皇后娘娘原來對棠府知之甚多?
“回皇后娘娘的話,奴婢生母殷氏。”
“想來也是……”皇后似乎是笑了笑,而後說道“你跟你母親長得真像,她跟你一般年紀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清麗脫俗。”
“皇后娘娘謬讚。”
剛說完話,就感覺有人攙住自己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