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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剛敲響就被開啟了。
關山也是剛衝完澡,脖頸間溼漉漉的,。
他有個不太好的毛病,那就是洗完澡後不太有耐心拿幹帕巾擦乾。
季妧見後背的衣裳有幾處微溼的痕跡,就知他今天又敷衍了事了。
不過他也有個好的習慣,那就是天再,也不會像有些男人那樣光著膀子或者穿個坎肩亂晃。
又或許他只是礙於自己?不然都要睡了,誰還穿這般嚴實。
季妧瞥了眼他胡亂繫上的中衣繫帶,心裡有數了。
擱下托盤,回問關山:“你是不是又忘記了?”
關山搖頭:“太晚了。”
言下之意,太晚了,以為季妧睡了,又或者想讓季妧早點睡。
“再晚也不能忘了正事。”
季妧隨手開啟一個精緻的青瓷罐,裡面裝著黃黃白白的粉末。
眼神示意了一下,關山便走到她面前的椅子上大馬金刀的坐下。
季妧把紗布摺疊成厚厚的一塊,綁在一個圓木棍上,往瓷罐裡蘸了一下,拿出來後,像撲粉那樣往關山臉上仔細塗抹。
“凡事最怕功虧一簣,行百里者半九十懂不懂……”
季妧託著關山下巴,一邊說話一邊動作。
水滸傳裡,宋江想去京師找門路,但他臉上被刺了金印,就等於烙下了通緝犯的標識,行動十分受限。
後來神醫安道全上山之後,用一種毒藥給他點了去。而後好藥調治了一陣,傷好了,卻留了紅疤。
安道全又將良金美玉碾為細末,每塗搽於患處,不久後紅斑消磨,再找不到一絲痕跡。
季妧試著從現代醫學的角度分析了一下,猜測安道全十有是先用酸類物質燒去金印的顏色,然後再用具有修創美顏功用的金玉粉進行塗抹修復。
如果連燒灼留下的紅斑都能去除,那……
彼時,靠藥墨內外兼治了一陣,關山臉上的疤痕已經消失的七七八八。遠看是這樣,但其實近看的話,還是能看到好幾道白痕,像棉線細細彈上去的一樣,並不止左眼角到鬢角那一處。
季妧也是沒辦法了。
怪只怪她對這塊知之甚少,古代又沒有專管面部修創的醫館,某天她突然想起這個法子,就決定試試看。
就是將金玉碾成細粉而已,又沒有什麼毒副作用。
沒有效果,也沒什麼損失。萬一要是有效,那不就賺到了?
為此季妧還特意跑去找辛子期諮詢了一下。
巧的是,辛子期也曾在一本醫書上見過“美玉滅斑”的記載。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不僅建議季妧一試,就連這罐金玉粉也是他親手挑選精磨而成。
粉末要塗得很細緻,塗完還要進行揉按,需要不少時間,季妧就找些話說。
“咱們和北梁……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關山頓了頓,問:“何以見得。”
季妧撇嘴:“光你們馬場就往軍中輸送三批軍馬了,正常更替的話能用的了這麼多?”
“無需擔心,暫時不會。只不過北梁持續近兩年的內鬥已經結束,新皇坐穩了皇位,和那位有猛虎將軍之稱的藩王世子也達成了和解……”
他沒有往下說,但季妧已經領會。
內亂平息,接下來便是野心的拓展,北梁又有私毀合約的前科在,關北百姓的太平子只怕不久了。
季妧真是無力又無語。
當初寇長卿因時制宜,趁北梁王病發,挑的北梁皇子間相互猜疑,進而與在外作戰的統帥也起了嫌隙。
若是計劃順利施行下去,內外夾擊之下,北梁就算不四分五裂,幾十年內也別想恢復元氣。
只可惜被萬德帝那個攪屎棍……
罷了,現在想這些又有什麼用,她還有更重要的要問關山。
“你是不是和軍中聯絡上了。”
就算選送軍馬這些完全是照章辦事,但北梁內部的事,他如何會知道的這般詳細?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和軍中聯絡上了,而且還是高階別的人物。
關山沒有否認,只道:“太平子暫不會結束,就算北梁捲土重來,有聶老將軍在,不會有事。”
季妧心裡突然有一種果然的感覺。
見了面,卻毫髮無損,而且關山還在為軍中做事,那是不是說明逃兵一事已經翻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