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因為‘淨化精神’正是日本自古以來的武道精髓。”他說。
我很討厭過度誇張的大和精神,也不想成為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笨蛋,而且比起團體賽,我的個性更適合個人賽,所以我才會選擇柔道與劍道。
這頓晚餐看來似乎會拖到很晚,因此我與蘭子吃飽後,打算先去洗澡,並決定由我先洗,因此我便回到自己房間拿衣服。
2
一到走廊,靜謐與寒意便一湧而上。廚房的燈已熄,走廊的燈光也十分微弱。就在我正要前進時,便聽見敲鐘似的寂寥金屬碰撞聲,斷斷續續地從預定舉行淨靈會的房間傳出。仔細聆聽,還發現另一個有如野獸低吼的低沉女聲,我聽不出那究竟是祝禱或誦經,總之就是令人覺得極不舒服。
當我洗完澡回來時,在離飯廳還有段距離的地方就聽見了咒語聲。洗完澡後暖烘烘的身體,在經過長長的走廊時,已經完全冷卻。雖然不懂祝詞的內容,但是那陰沉的語調聽起來充滿恨意與惡意,令我不禁起了雞皮疙瘩。
“黎人。”
走廊轉角處突然有人出聲,讓我嚇了一跳。接著,蘭子便悄悄地從暗處走出來,留意四周。“你別嚇我!”我吐了一口氣,抱怨道。
“噓,安靜點。”蘭子舉手做出噤聲狀,然後指向走廊前方,“不回飯廳也沒關係,我們去納戶那邊參觀一下。”
“就是要舉行淨靈會的地方嗎?”我回望她的臉龐。
“對呀,這就叫做事前調查。”
我們儘量不發出聲音,小心翼翼地邁開腳步。漸漸地,隔了一道牆的模糊祈禱聲愈來愈大,偶爾夾雜鳥兒被絞殺似的尖叫。
“她們到底在做什麼……”我在蘭子的後面低語。
“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蘭子斷言道,“那只是一種宣傳手法,刻意誇張,好讓人相信她的靈力高強。俗話說得好,騙人也得看演技。我猜就連那些奇怪的祝詞可能也沒什麼意義。”
“我記得助手是兩個雙胞胎女巫,對吧?”
“傍晚的時候,我稍微看了幾眼,她們長得並不像。就算真是雙胞胎,大概也是異卵雙胞胎,再不然就是騙人的。”
我們在這間平時作為儲藏室的房間門口停下。走廊在途中左右岔開,這間納戶就位在其中一道走廊的盡頭。因為無處可藏身,我們只好各自緊靠在左右的牆邊。此時,四周正瀰漫線香的味道。
“好像是中國的線香。”蘭子小聲地說。
門口的左右兩邊擺放類似門松的奇怪飾品與燃著粗蠟燭的燭臺;厚厚的兩扇拉門貼上畫有符咒的白紙,紙上除了奇怪的符號之外,還寫有以“天”、“日”等文字組合起來的東西;另外,門口上方的樑柱還掛上夾了紙垂的注連繩。走廊上沒有其他光源,唯有紅色燭火搖曳,讓這裡看起來彷彿一個被血染溼的洞窟。(譯註:門松是日本過年時擺在門口迎神的松樹;紙垂是指特殊方式摺疊而成的菱形紙片;注連繩是結界的一種,區分聖界與俗界,表示神靈進駐,驅散惡靈。)
——那烏麻苦·桑曼達·巴薩拉當·先達·麻卡羅夏·索哈塔亞·溫·塔拉塔·康·曼——
吟唱不知是祝詞抑或咒語的沙啞聲音,一會兒高,一會兒低,如潮水般在室內流動。
“蘭子……”
這時,祈禱聲忽然靜止,我機警地擺出防禦姿勢。
拉門緩緩地往左右兩側拉開。可能是塗了蠟,拉門沒發出任何聲音,靜靜地開啟。
裡面的光線逐漸往外傾瀉,橙色的燭光依然不停蠢動,細長的影子有如烈日下晃動的水影,往我們的方向延伸。
“是誰在那裡?”房裡傳出一個低沉的女聲。
拉門整個敞開後,便看見兩名穿著上白下紅服裝的少女,分別站在門的兩側。她們就是擔任大權寺瑛華助手的女巫,但剛才那道聲音並不是她們發出來的。
我心中納悶,為什麼她知道我們在外面?
兩名沉默的女巫臉上都化白色的粉妝,頭髮綁在後面。或許是服裝的關係,看不太出年齡。兩人閉著眼,無表情地面向我們。
“來……你們……進來……”
這次,我們清楚聽見聲音確實是從房內傳出的。那聲音既冰冷又平板,卻又帶有強迫的意味。
我們一步步堅定地往前走,要進入門口之際,兩名女巫隨即往後退開。
房間中央有一張蓋上白布的大圓桌,四周掛起黑色天鵝絨布幔,距離四面牆只有些許距離,高度也直達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