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都幹嗎去了?”她點燃一支香菸,一屁股坐在母親留下的舊牌桌旁邊。
“到志願者中心湊人手去了……晚上十一點我們還要去察探商城。”我說。我並不想把艾米的提示告訴瑪戈,我已經很是內疚了。
瑪戈一張接一張地往桌上發了一串牌,牌桌發出接連不斷的“啪啪”聲,彷彿在指責我的所作所為。我邁開腳步在屋中踱來踱去,她卻壓根兒沒有理睬我。
“我只是想靠電視分分心。”
“我明白,我明白。”
她“啪”的一聲翻過一張“傑克”。
“總有什麼我可以去辦的事情吧?”我在瑪戈的客廳裡靜悄悄地繞來繞去。
“再過幾個小時,你不就會去察探商城嗎?”瑪戈沒有多說幾句話給我打氣,她又翻過來三張牌。
“聽你這副口吻,去商城簡直是浪費時間。”
“哦不,什麼都該試一試嘛,畢竟警方靠著一張違規停車罰單才抓住了連環殺手‘薩姆之子’,對不對?”
算來算去,瑪戈已經是第三個說這種話的人了,看來即將變成懸案的案子總會遇上這樣的套話,我在瑪戈對面坐了下來。
“艾米下落不明,我本來應該心煩意亂,但我看上去並沒有那麼擔心,我明白。”我說。
“你看上去可能真的不太擔心。”她終於抬起頭來望著我,“你的舉止有點兒奇怪。”
“我覺得吧,我只是一心在跟她慪氣,因此這件事並沒有把我嚇得要命。因為我們最近處得不太好,對我來說,太為艾米擔心似乎並不恰當,因為我覺得沒有擔心她的權利。”
“你的舉動確實挺奇怪,這點我不能說謊,不過眼下也是一個奇怪的局面。”瑪戈說著踩熄了香菸,“我不關心你在我面前的表現,不過你在其他人面前要小心點兒,大家總會在心裡對別人品頭論足,速度快得很。”
說完她又沉浸到了紙牌遊戲中,但我希望她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於是我又開口說起話來。“
也許我應該去看看爸爸,”我說,“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艾米的事情。”
“別去,”她說,“不要告訴他艾米的事,他對艾米的態度比你還要奇怪。”
“我總覺得艾米一定讓他想起了某個前女友,說不定是狠狠踹了他的那種女友,在他得上……”我用手比畫了一個俯衝的動作,意思是指父親的老年痴呆症,“……他對她又粗魯又糟糕,不過……”
“沒錯,不過他又有點兒想要吸引她的注意。”她說,“六十八歲的老渾蛋,臭皮囊裡裝著一個傻了吧唧的十二歲小屁孩。”
“我還以為女人們覺得所有男人在深心裡都是傻了吧唧的十二歲小屁孩呢。”
“沒錯,誰說不是呢!”
晚上十一點零八分,蘭德正在酒店的自動門後面等待著我們,眯著眼睛打量著一片夜色。希爾山姆兄弟開著他們的皮卡,斯塔克斯和我坐在後廂。蘭德向我們一路小跑奔了過來,身穿一件卡其色的高爾夫短褲和一件清爽的明德學院T恤衫,三步並作兩步跳進了後廂,輕鬆自如地一屁股坐在後輪蓋上,自來熟地開口跟大家搭起了話,彷彿他正在主持一檔脫口秀節目。
“艾米的遭遇我真的很遺憾,蘭德。”斯塔克斯大聲說道,這時我們的車猛地衝出了停車場,疾速奔上了高速公路,“她是個十分溫柔的姑娘,有一次她見到我在戶外給一所房子刷漆,出了一身他媽的……出了一身大汗,於是她開車到7…11商店給我買了一瓶大得不得了的飲料,又把飲料送回來遞給我,當時我還在梯子上站著呢。”
真是牛皮吹上了天,艾米才不會把斯塔克斯和他的飲料放在心上呢,就算在她面前放個杯子讓她撒上一泡尿給他,艾米必然都懶得勞動大駕。
“聽上去就像她的所作所為。”蘭德說。我的心中頓時湧上了一股又不招人喜歡又缺乏氣度的惱意,也許是我那當記者的職業病還改不了,但不管怎麼說,白馬不會活生生地變成黑馬,人們總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吧,一個個全都假惺惺地裝成艾米的貼心好友,從感情上佔領高地。
“明德學院,是吧?”斯塔克斯指著蘭德的 T恤衫介面說道,“那邊的橄欖球隊真是厲害得要命。”
“說得一點兒都沒錯!”蘭德的臉上又一次綻開了燦爛的笑容。在隆隆的車聲中,在寒氣與夜色之中,蘭德和斯塔克斯居然熱火朝天地聊起了文科學院的橄欖球賽,一路聊到了商城。
喬·希爾山姆在商城巨大的“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