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了,它倒並沒有嚇住我,嚇住我的是尼克臉上的表情。當時我正躺在地板上眨著眼,腦袋裡一片嗡嗡響,這時他的臉上露出了那個表情,把我嚇得夠嗆,因為尼克顯然正在努力剋制自己不要再揮一拳,那神情流露出他是多麼想要再推我一把,要忍住那種衝動又是多麼不容易。從那以後,他看我的眼神便多了幾分內疚,但又厭惡著那幾分內疚,緊接著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厭惡。
其中還有最不堪入目的一幕。昨天我開車到了商城,鎮上大概有一半人到商城買毒品,簡直跟買處方藥一樣容易;這件事是諾伊爾告訴我的,她的丈夫偶爾去那裡買些大麻煙卷。我倒不想買大麻煙卷,但我想要一把槍以防萬一,免得我跟尼克之間的情況真的變得無藥可救。快到商城的時候,我才意識到當天是情人節。時值情人節,我卻要去買把槍,然後為丈夫做頓飯,於是我暗自心想:“尼克的父親沒有說錯,你確實是一個蠢貨婊子。如果你真覺得丈夫會傷害你,那就應該轉身離開,可是你卻不能離開你的丈夫,他還在為去世的母親傷心呢,你不能離開他。如果事情並非無藥可救,那除非你的心眼壞得驚天動地,你才能下得了這種狠手;除非你真心相信丈夫會傷害你,你才能下得了這種狠手。”
但我並不真心認為尼克會傷到我。
我只是覺得有把槍更安全些。
尼克·鄧恩 事發之後六日
瑪戈一把將我推進車裡,一溜煙開車逃離了公園。我們從諾伊爾的身邊疾馳而過,她正跟著波尼和吉爾平向巡邏車走去,精心打扮的三胞胎跌跌撞撞地跟在她的身後,好似風箏上扎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