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那是武泉、北輿、原陽三城。”注意到楊明目光,張義又指道。
他所指三城,為陰山腳下自北向南,加上定襄共有四城,如同一口袋,將谷口包圍。
胡人若至,無論攻擊哪城,都將身陷重圍,而若棄城不顧直入河套,則又會被前後夾擊。
“谷東面為何處?”楊明轉頭繼續問道。
“向東三百餘里為陰南丘陵,那邊無險可守,卻又易於伏兵,漢軍輕易不敢深入。”張義回道。
楊明聞言沉思。
離開雒陽之前,他也曾對地形有過分析。
但漢軍地圖繪製於多年前,這二十多年沒能力深入漠北,自然無法更新,也只能看個大概。
他當時最疑惑的地方,就是檀石槐為何敢把王庭設在代郡高柳縣北面僅三百里的彈汗山下。
原來是因為這陰南丘陵。
若換做西漢武帝時期,甚至東漢桓帝以前,漠北勢力必然不敢這麼做,那純屬送人頭行為。
但如今漢庭內憂外患,無力反擊,唯有被動挨打,那王庭立在那裡,反倒最為有利。
距離近,又多丘陵,那早上出帳篷,晚上便可劫掠而歸,這是把漢人當地裡莊稼,隨時收割。
而這或許也是劉宏認為此番可戰的原因之一。
丘陵雖然可設伏兵,但若漢軍集大軍推進,便可逼迫鮮卑決戰,並且三路齊出,使鮮卑顧此失彼或不得不分兵。
若有一路推進至彈汗山下,鮮卑必然大亂,漢軍便可乘勢攻下王庭,一雪前恥。
其實無論是城池佈局,還是戰略部署,都透露出漢軍極高的軍事素養。
但他知道歷史中這場仗是漢軍敗了,且敗得很慘,十不存一。
可惜歷史上只有寥寥數語,他也不知道因何而敗。
“既有陰南,便有陰北?”楊明繼續問道。
張義點頭:“陰山最東端有一平原,其右側便為陰北丘陵,前漢李廣便由此入漠北之地。”
楊明聞言點頭,接著便提僵回馬,示意先回去。
在定襄城外修整了五日後,田晏召集眾將前往定襄城議事。
楊明此時方才見到了這位使鮮卑中郎將。
只見此人雖身材高大,但大腹便便,面有橫肉,倒與他腦海中董卓似有幾分相似。
說來田晏此前為護羌校尉,在涼州任職,倒是與那董卓出自一處。
此時距段熲平羌已有八年,八年涼州均無大戰事,若每日與豪帥飲酒吃肉,倒也不算奇怪。
“楊司馬讓人好等。”議事尚未開始,田晏便皺著眉望向楊明道。
其他將領聞言均望向楊明,多有不悅,他們中最早一月前就已到定襄。
楊明宛然一笑,並未理會。
部隊行軍,自有時限,他並沒有誤了時限,自然無罪可追。
田晏果然也無法再刁難,接著便開始部署。
漠北廣袤,胡人居無定所,漢軍與胡人交戰,向來都是尋殲主力,所以鮮卑王庭必然是此行目標。
關鍵便在於,軍隊何時開拔,三軍如何協同。
按田晏所講,大軍看似三軍,實為兩路。
右路夏育領代郡一軍為偏師,繞道馬城從右側牽制,他們今日已經開拔。
左路田晏領的雲中一軍,明日開拔,出紅螺谷於七日後在陰南丘陵左側諸聞澤處,與臧旻和南匈奴單于所領自平城出的匈奴突騎匯合,合兵後越過陰南丘陵,直攻鮮卑王庭。
鮮卑在檀石槐治下,已分東、中、西三部,各有首領管轄,檀石槐居中調令。
若三軍合兵一處,將面臨鮮卑十萬大軍,丘陵又不利於漢軍排兵佈陣,勝算不高。
而如此先出一軍牽制便可令其分兵,左右不可兼顧,再以重兵中心突破,勝率大增。
並且南匈奴只是臣服,要統領他們至少需要同等兵力,加之諸聞澤有提供水源及遲滯鮮卑騎兵作用,這等安排並無不妥。
“楊司馬。”田晏部署妥當,忽然又喊道楊明。
“你可願為先鋒?”田晏眯眼看向他。
此言一出,帳內諸將皆又望向楊明。
鮮卑強盛,且檀石槐又為草原梟雄,先鋒軍最為危險。
楊明倒無半點意外,他甚至能想到如若他遭遇敵襲,向田晏求援必然是有求無應。
不過他昨日已有計劃,此時田晏安排正中下懷。
“領命。”他回覆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