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與謝家有些來往。與自清,哦,也就是謝翰林頗談得來。”
提到當年的“離家出走”,陸離故意加重了語氣,目光掠過在場的幾人。但,這些所謂的家人們,對當年之事,竟沒有半分的愧疚或是心疼。
陸離的心又冰冷了幾分。
陸三老爺也好似沒聽出陸離話裡的暗指,繼續笑眯眯的說道:“聽說謝家人也來順天了?而且謝翰林也透過吏部的銓選,重新回到翰林院任編撰了?”
陸離點點頭,“是呀,自清當年為了孝道而捨棄大好前程,著實令人敬佩,如今翰林院的翰林學士唐大人很欣賞自清,便親自點了將。”
當然這背後還有王承、方明儒的面子,以及謝家的銀錢開道,不過這些就不必跟不相干的人說起了。
陸三老爺眼中閃過一抹異彩,慢悠悠的接著套話:“我還聽說謝家與吏部右侍郎盛陽盛大人乃是姻親?”
陸離微微皺眉,他已經猜到了陸三老爺的意圖,故作含糊的說道:“可能是吧,我也不清楚。”
坐在陸三老爺下首的陸文趕忙搭話,“沒錯,我聽人說,謝家大太太袁氏乃是盛侍郎的外甥女兒,當年袁氏嫁入謝家,還是盛大人親自保媒呢。”
陸離故作驚訝的說道:“有此事?呵呵,我竟不知道呢。”
陸三老爺不給陸離裝傻的機會,擺擺手,道:“現在知道也不晚。離兒呀,咱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四五輩子都是靠武功傳家,偏你父親又因著永昌帝的事兒……唉,不說這件事了。去歲秋冬韃靼犯邊,戰事一直拖延至今,前幾日接到邸報,說是北邊戰事不順,內閣正在議定增派援軍——”
接下來的話不用說了,陸家軍功起家,歷任國公爺都曾在軍中任職,而陸延德也曾經數次領兵打過仗。
早些年還曾經與當今一起上過戰場,也正是因著這份情誼,當今才沒有對陸家這樣效忠永昌帝的勳貴趕盡殺絕。
死罪免了,活罪難逃。陸延德正值壯年,卻被趕回家吃自己,就是世子陸元也只是做了個無實權的武勳職。
而這次韃靼犯邊,正是個好機會。
陸延德受新君忌憚,已經不能再領兵打仗了,但世子陸元。陸大老爺那邊的陸先,以及三老爺所出的陸繼卻都曾在五軍都督府掛過勳職,若是運作得當,便能在援軍中混個一官半職。
似他們這樣的勳貴子弟。只要在戰場上過一圈,不拘什麼功勞,撈上一丁半點兒,家人再幫忙經營一番,升官什麼的並不困難。
尤其是陸元,他的世子之位並不穩當,後頭有個出色的名士胞弟且不說,就是陸大老爺那邊也虎視眈眈的看著。
有了戰功就不同了,陸元相信,哪怕自己沒立什麼了不起的功勞。能沒有過錯的從戰場上轉一圈回來,那也是一份不容忽視的資歷。
陸元也不求什麼高官,他只要將世子之位牢牢的掌控住就好。
所以,聽陸三老爺提起此事,陸元也不禁坐直了身子。密切關注陸離的反應。
殊不知陸離已經決定將“裝傻”進行到底了,陸三老爺故意將尾音拖長,偏陸離就是不接這個話茬,仍是一副恭順晚輩的模樣,聽候叔父訓誡。
陸三老爺皺眉,他已經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了,陸離這死小子怎麼就不應聲呢。
他又沒有什麼過分要求。只是想讓陸離透過謝家去盛陽那兒走走門路,將自家兒子塞進援軍的佇列中就好。
可這陸離,竟、竟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他到底還記不記得自己姓陸呀。
陸三老爺自覺沒有提什麼過分要求,陸離卻不這麼想:開玩笑,自己跟謝家確實關係不錯。可跟袁氏卻沒什麼情分。
甚至陸離還清楚地記著他當初是怎麼與謝向安相識的,還不是全賴袁氏的算計?
謝向安是陸離的好兄弟,就是看在他的份兒上,陸離也不可能去求袁氏,繼而攀附盛家。
還有一點。就算陸離不顧與謝向安的情分,沒皮沒臉的去求盛陽,他又拿什麼做敲門磚?
別忘了,盛陽可是做過兩淮都轉運鹽使的人,一般的“見面禮”人家根本就看不到眼裡。
而且聽陸三老爺話裡的意思,竟是將此事全權交給陸離,“見面禮”之類的小事,自是由陸離一手操辦。
靠……世間哪有這樣的事兒?
陸離額角抽搐,他過去是不是表現得太溫和了,要不然,怎麼家裡人一個兩個的都覺得他好欺負?
距離爆發只差那麼一點點了,陸離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