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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部分

經歷了太祖朝和太宗朝的兩次大動亂,常樂侯得出了經驗,並且寫成了家訓留給後人。那就是安分、識趣,切莫攙和自己能力達不到的事兒。

常樂侯的後人也聽話,嚴格遵守祖宗的訓誡,將玩樂事業進行到底。

奪嫡什麼的,爭權什麼的,根本就不粘手。

雖然遊離與朝廷之外,幾十年沒有進入朝廷的中樞,但爵位一直好好的傳承著,大周朝幾次戰亂、清洗,常樂侯陳家都能平安度過。

特別是三年前的靖難之戰,多少勳貴、重臣被牽連,抄家滅族的不在少數,可人家常樂侯依然闔家安穩。

今年正旦,剛剛登基的聖人下旨遷都順天,常樂侯更是第一個響應,率先從繁華之地的應天搬到了苦寒乾燥的北地順天。

著實讓新帝很是開心,新春後的首次大朝會,新帝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兒大大稱讚了常樂侯一回,並賞賜了許多文玩珍寶。

如此一來,朝臣和勳貴們都知道了新帝的意思,紛紛開始準備搬家。

一時間,應天的許多望族大家開始集體北遷,但順天就這麼點兒大,內城更小,想要在內城佔據好的位置,除了有身份外,更多的還是要有錢。

偏經歷了幾年前的國庫案,以及三年前的戰亂,許多人家的銀庫都要抽乾了,有些落魄宗室和勳貴,甚至連在順天置辦產業的銀子都沒有。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那個“進士及第”的民宅,不但能佔據大半條街,還與倍受新君寵信的常樂侯做鄰居,若再說這家是個普通人家,就是傻子都不信啊。

其實,不止旁人會多想,就是常樂侯世子也有些不解——

“爹,隔壁不過是個鹽商之家,那謝自清亦是個鹽商子,咱們何須如此客氣?”

常樂侯陳烈三十多歲的模樣,常年富貴的日子讓他長得很是富態,白白胖胖,個頭不高,頜下留著短鬚,看起來有點兒慈眉善目的感覺。

唯有一雙眼睛,時常有亮光閃過,顯然並不如他表現的那般憨直純良,只見他眯著小眼睛看了看隔壁,笑道:“鹽商之子?呵呵,你見過哪個鹽商之子能在十六歲就考中進士?你見過哪個鹽商之子能拜一個天下名士做先生?你又見過哪個鹽商之子能娶侯府千金做娘子?”

“爹,那謝自清娶周氏的時候,周家還是罪臣呢。”

常樂侯世子陳弈州十七八歲歲,人很白淨。身形高挑消瘦,五官清秀,再加上通身的貴氣,一看便是個受過良好教養的世家貴公子。

“這正是謝家的高明之處。”

陳烈的一雙小眼睛眯成一條縫,掩住眼底的精光,低聲教導兒子,“大郎,想必你還不知道吧,謝家豪富,但卻仗義疏財,自謝秉德開始,歷任家主都會拿出大把的銀錢去資助一些資質好、肯上進的讀書人。我曾祖、祖父和父親都曾經暗中調查過,謝家資助的讀書人每年不下百餘人。而這百餘人中。有近十一者能在科舉中嶄露頭角。”

陳烈掰著手指給兒子算賬,“謝家興盛近百年了,資助者上萬人,而這些人中,有千一者位居高位。還有一兩個入了內閣。”

陳弈州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問道:“謝家竟這般會鑽營?!”

陳烈微微一笑,道:“不能算是鑽營吧,只能算是投資。謝家畢竟是商賈,深知奇貨可居的道理。而且,謝家資助那些讀書人,基本上是無條件的。就算是待那些人發達之後,謝家也極少登門相求,除非遇到關乎家族興亡的大事時,才會開口求助。”

陳烈讚歎的搖搖頭,“我高祖父曾經與謝秉德有過交往,高祖說。‘秉德非凡人也’,還說他不愧‘奸商’之名,論眼光,誰也比不過謝家人。”

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陳烈壓低聲音。向前探了探脖子,“最近我才發覺,當初謝自清放著大好的前程不顧,非要去給隔了兩三輩的曾祖母丁憂,應該不是外人所說的‘犯傻’。”

陳弈州也向前探了探身子,小聲問道:“難道還有什麼內情?”

陳烈神秘一笑,反問道:“我且問你,你可還記得謝自清何時丁憂?”

歷任常樂侯都表現得與世無爭,且才智平平。但只有常樂侯府的男丁才知道,他們並不是真的無所求、無所爭,而是將一切都藏在了私底下。

可以說,常樂侯府的男人們比任何人都要“八卦”,宮中、京城以及邊關,不管發生什麼樣的事兒,他們都要細心留意。

陳弈州是下一任的常樂侯,自是被現任家主悉心調教。

小少年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