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帕子,一邊給女兒擦汗,一邊道:“你這孩子,多大的人了,還這般冒冒失失的?瞧這一頭一腦的汗,現在入秋了,天氣涼,若是凍壞了,可怎辦?”
“娘,您、您的病好了?”
謝向意顯是比這巨大的驚喜驚倒了,說話都有些磕巴。
“嗯,好了,”袁氏勾了勾唇角,看不出喜怒的說道:“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在這個家裡,除了我的蓁蓁,就算是我病死了,也沒人心疼。”
謝向意聽得心酸,忙勸慰道:“怎麼會?娘,除了我,您還有父親呢。您忘了,這些日子父親每隔幾日就來探望您,還特意請了幾個通藥理的廚娘來給您調理身子……今天早上我去給父親請安的時候,父親還唸叨您呢……”
謝向意拼命回想著父親的種種“體貼”與“關懷”,努力勸說母親不要有那樣悲觀的想法。
袁氏瞧了,只覺得心酸又心疼,她也不揭破女兒這“善意的謊言”,反而一臉微笑的聽著。
謝嘉樹對她到底如何,袁氏心知肚明。
謝向榮成親那日,杜氏問她是不是“不能生了”,袁氏驚慌之下,當天便悄悄命人尋了大夫來問診。
果然,那大夫說,她早些年用了些霸道的藥物,早就壞了身子,再也無法生育。
至於是怎麼沾染上那些藥物的,袁氏也猜到了,應該就是當年那個為她打理衣裳的二等丫鬟動的手腳。
麝香也好,紅花也罷,還是土鱉、芒硝這些活血的藥物。研碎了、和成水混入她的貼身衣物中,讓她整日整日的用著、聞著,估計再好的身子也抵不過這些毒物吧。
當時,袁氏的心彷彿被沉入了冰窖。從裡到外都冒著寒氣。
她恨呀,恨不得把大洪氏從墳堆裡拖出來撕成碎片——都是要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