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連王氏姐妹都要讓她 三分。”想想,她忽又笑道:“還好豆盧姨母不好爭寵,要不然怕這會兒也不能……” 忽然收聲,她現出幾分羞色:“這些話,本不是我們說的。元元,你罰綠雲與馮美人又 有什麼關係?”
“你沒有留意到綠支頭上那朵珠花很是名貴嗎?”
聽到李元這句話,李儀不禁皺眉,想想有些遲疑地道:“好象從前在馮美人那裡見 過相似的……元元,你難道想說綠雲戴的珠花便是馮美人相送?”
李元一笑,戲謔地攬著李儀笑道:“我家姐姐果然聰慧,一點就透。”
李儀卻是沒心情同她玩笑,推著她道:“你老實同我說,綠雲和馮美人之間到底是 有什麼?難道馮美人想要對付你我?不對啊!咱們不過是大人的女兒,又不同她爭寵, 她對付咱們做什麼?”
李元抿嘴一笑:“姐姐難道不覺得綠雲生得頗有幾分姿色嗎?”
“綠雲?眉長目秀,溫婉如雲,倒的確是有幾分姿色,我記得前些日子家宴上綠雲 為你送帕子時,大人還曾贊過她心細如塵……”聲音一頓,李儀挑起眉來:“難道綠雲 真是有了別的心思,那次就是……”
按下有些激動的李儀,李元淡淡笑道:“她是有意還是無意,這會倒是不好說,可 是我想馮美人卻是因著大人的一句話動了心思。雖然她一直頗受寵愛,可是閤府上下, 誰不是心裡有數她為何而受寵。現如今她年紀漸長,就是大人嗔她色衰薄待於她,想是 宮裡也不會多心。所以,培養一個新人來勾住大人的心,倒也算是個好計!”
李儀沉吟道:“就象當年宮裡……”話只說了一半,她便嚥下,甚至還有些惶恐地 向外張望。又走到支開的窗子,望著遠遠近近的濃綠密枝,心有餘悸地關了窗子,才回 過頭低喃道:“也不知婆婆人在南邊現在如何,元元,都說那嶺南酷熱陰溼,又有瘴氣 惡毒,也不知外公和外婆受不受得了……”
垂下眉眼,李元並沒有立刻答話。當年阿母和母妃於嘉豫殿中身亡,雖然人人皆知 她們已經死了,卻仍是順著宮中的意思說是無故失蹤。大人不敢追問,只虛張聲勢地派 了人到處尋找。
那時候,她駭得緊了,只敢依從大人的話說什麼都記不得。纏綿病榻半載,全仗外 婆在床邊細細照料。可她才剛好不過半月,便有人告密說外婆言說宮事,抵毀武皇。如 果不是大人從中周旋,怕是外公一家也要死於刀下,而不是僅僅流放三千里,發往苦熱 之地了。
心中鬱郁,李元卻仍是微笑著擁住李儀:“不用擔心,外公和外婆都會過得很好。 雖然不豈給我們寫信,但他們一定都過得很好很好……”
她反覆低喃著,似乎除了“很好”兩個字外便再沒有其他的形容。埋在李儀肩上, 她悄然拭去眼角的溼潤,無聲地低喃:外婆,我好想你們。你,可想念元元……
第十章鬥雞
第十章鬥雞半夢半醒中,聽到外室的低語聲。李元睜開眼,透過珠簾瞥見門外堂前 綽綽人影,目光微瞬,便又看向蜷著身體睡在床外側的李儀。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她輕 手輕腳地披了衣服下了床,走出外室後才低聲喚道:“飛雨,發生了什麼事?”
正在門前往外張望的飛雨吃了一驚,忙回身稟道:“回貴主,外面是王侍衛,說是 郡王有請。”
“三郎哥哥?”李元目光一閃,輕聲問道:“王毛仲可說了是什麼事?”
“王侍衛沒說什麼。可是,”飛雨遲疑了下,還是道:“奴婢聽說昨個夜裡安樂郡 主家的小公子沒了。”
“死了?”李元一驚,怔了半晌後才猛地抬頭吩咐:“去叫住王毛仲,就說我馬上 就隨他去見三郎哥哥。”
飛雨應了聲,還未轉身,在門前剛剛送了王毛仲出去的綠雲已經快步跑出去喚王毛 仲。
不過一瞥之間,李元已經發覺綠雲今日在額前留了許多碎髮,恰好把昨夜碰青的地 方擋住。心中暗道這婢女雖不討她喜歡,可人卻真是機敏。
妝扮一新,李元對著轉回來的綠雲也不提昨夜之事,只低聲吩咐不必去喚醒李儀, 便帶了飛雨出去。走出門去,卻見堂前站著一個穿著缺胯衫的少年。赭色的衣衫,有些 大,穿在少年的身上,略有些鬆垮。
晨光下,一張黝黑的臉龐雖然根本看不出到底有沒有洗過,可看起來卻較昨日顯出 幾分清爽。因李元的審視,那少年便有些不自在,又忍不住反手去撓後背。
飛雨立刻喝了一聲,瞪著少年,直到他板著臉彎腰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