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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守衛急忙拿起手電簡、警棍奔出檢視,一見竟是失蹤兩天的惟少爺,不由愕然,只能眼睜睜看他穿過林園走了進去。

半晌,才仰起頭,駭然看向那足有三人高的雄偉壁壘。

向來空曠冷清的挑高大廳,在這弔詭的時刻卻是熱鬧異常。梅惟漫不經心梭巡了一圈,空洞的眼並沒有注意到眾人怪異的臉色;傭僕們皆彷彿飽受驚嚇似的面容蒼白,「弟弟」用忿怒的眼光瞪著他,「妹妹」則若有所思。

他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已在梅家待了四十年的老管家,楊婆。

楊婆駝著身子坐在餐桌前,一塊塊貼上破裂的瓷器。他同樣也沒注意到那是父親最喜愛的一件古董,只開口,簡單的問了一句話。

「我到底是不是爸的孩子?」

「不是。」楊婆眉眼冷然,倒也答得乾脆。

外頭聽見的人全例抽口氣,梅帛寧兄妹尤其驚愕。他們一直以為梅惟和自己只是生母不同,父親同樣都是梅宸罡……難道,不是這樣?

「你是『那個女人』背叛大少爺生出來的野種,你根本不是梅家真正的孩子!」楊婆尖銳道,一點情面不留。「你為什麼還要回來?乾脆就這樣消失,豈不正好?」

「……楊婆。」

有點過火了。梅芷硯出聲輕喊,緊聚的眉心透著濃濃不解。

楊婆是怎麼了?有必要說成這樣嗎?這一切……真的有點古怪,包括一小時前才從日本遽然刮回,席捲整個梅家的那場暴風雨……

前所未見的暴烈怒氣。來自那個向來沉穩自持,喜怒不顯的男人。

梅惟倒變得平靜了,像是終於獲得想要的答案般,他沒有留戀的轉身走開。到房間裡抱出他所有畫冊、素描本、部分繪畫用具,和一些隨身物品。他決定要離開這裡。

一路無礙,直到即將跨出玄關的剎那,一隻肌理勻稱的修長手臂地打橫伸來,堵死了去路。

梅惟拾起眼,看著那比他高上半個頭的「弟弟」。

梅帛寧被他的眼神激怒,揮手就打掉他手上的東西,紙張本子全散了一地。梅惟表情不變,只淡淡說道:「……不要以為,我現在還會讓你。」

梅帛寧一時不懂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讓他?笑話,他梅帛寧什麼時候需要這野種來讓了!

盛怒之下,他左腳踩上其中一張畫稿:「哼!成天光會畫這些娘娘腔玩意!我早就懷疑,像你這種傢伙怎麼可能會跟我是兄……啊!」

一片驚呼聲中,梅帛寧半跪於地,雙手抱著自己的左腿痛苦抽氣。

「你……」他不敢置信的抬頭瞪視對方,幾乎要把漂亮的眼珠子瞪出來。

好凌厲的足刀!簡直立意要斷他的膝關節。作夢也想不到對方會來這麼一記,別談做任何招架,若不是他反射神經夠快,及時閃上那麼一閃,避過要害……

此時梅惟臉上的表情,他十幾年來從未見過。和他比試比到最激烈處也未曾。

「我懂了。原來如此……」

梅帛寧被怒火燒紅的雙眼瞬間澆熄,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明白遇到危險對手的冷冽了悟。

他站起身,抓住那瘦削身軀的衣領,俊美臉孔因高傲自尊受損而扭曲得厲害,清晰倒映在梅惟兩汪死水般的合沉黑眸裡。

「想離開可以,先把這十幾年來的帳算清再說。讓我?讓你媽個屁!你以為這樣我就會高興了嗎!」

碰!掐住衣領的手,陡然成拳襲向梅惟下顎,這拳他幾乎用了十分力,衣襟被粗暴扯下一片的同時,梅惟也踉蹌後退了幾步,卻沒倒地。

……若換做以前的他,「早該」倒地不起的。

捱揍那一刻,梅惟頸部的緩衝動作做得極之完美。乍看正面受拳,其實力道已被卸掉大半。

「你根本在侮辱我。」梅帛寧見狀,眯起了眼。一口口的,理智被極度的憤怒吃掉,終於半點不剩。「而我這白痴,居然被你羞辱了十幾年都不知道。你算什麼東西?就算你真是我哥哥,我他媽的也不需要你讓,何況你只是個野種!」

梅惟聞言,抬起頭瞬也不瞬地看他。

梅帛寧自小受盡榮寵長大,是標準的少爺脾性,說話向來直率。此時受了前所未有刺激,更是口不擇言,一句「野種」,已徹底逾越聽者的底限。

一場惡鬥,再難避免。

四歲習武,除了基本動作還是基本動作,反覆苦練。六歲開始練習三招對打,七歲單招對打。八歲時,父親終於允了他們進行自由對打,但附加三條但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