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談話中,高悅才知道老薑是自己的校友。
慢慢的人多起來。老薑似乎是單身,龐氏兄弟各有夥伴。封凱和他的夥伴也來了。封凱是一頭很胖的熊,和自己的夥伴非常親密的樣子。高悅死活不能理解為什麼有人會喜歡熊,看封凱也不是很有錢啊。到了晚上七點左右,來了快三十人,滿滿兩大桌子。老薑示意服務員上菜。很多人彼此熟悉,看到白喜喜和高悅這樣的新面孔,有的人禮貌地打招呼,有的人視而不見。老薑為兩人做了正式介紹,兩人又分別自我介紹,只含糊說自己是大學生。
說是大學區的圈子,實際上只有四個大學生,除了高悅他們,還有隔壁大學的一對,因為那兩人長得又黑又矮,高悅沒怎麼注意。其他人多數是公司白領、政府公務員之類,在附近的科技園或者政府樓上班。
上菜沒五分鐘,進來了一個大叔,很福態,頭頂略微有點禿,眉眼含笑,連連道歉說自己遲到。大家七嘴八舌地招呼:“老鬼快來吧,就差你了”。外面僅僅有點陰天,老鬼卻拿了把傘,白底小碎花那種女式傘。他娘裡娘氣地跟幾個熟悉的人打哈哈,然後大屁股一沉,坐在白喜喜邊上的空位。一個外號大韓的圈友笑哈哈地逗老鬼:“老鬼,看見新人,不理我啦”。其他人笑。老薑本來是個臉很冷的人,這時也露出微笑對大韓說:“小心明國回去讓你床頭跪”。他說的“明國”是另一個圈友,叫賈明國,大韓的夥伴,合稱“大韓民國”,兩人在一起已經好幾年,有名的模範夫夫。
老鬼急切而細聲細氣地說:“哪兒能呢?這不是就這一個空座嘛”。然後有轉過頭對白喜喜說:“你是新來的吧,我不是說不願意坐你邊上啊”。白喜喜含笑點頭。
高悅坐在白喜喜的另一側,探頭看過去,知道遇上了活寶。只聽老鬼不停地抱怨地方難找:“為什麼這次換地方?人生地不熟,差點就走錯了呢~~~”。最後那個“呢”的尾音嗲之又嗲,高悅隔了個人都聽得難過。他低聲問自己另一邊的一個叫甘棟的圈友:“老鬼幹嗎的?剛來本地”?甘棟回答:“我已經聽他抱怨了四年”。高悅心想:都來四年了還說初來乍到?
因為甘棟說話的聲音大,老鬼聽見,側過身熱心地問:“說什麼呢”?高悅還沒回答,甘棟作狹地回答:“這個小兄弟對你感興趣,問你怎麼保養的” 。老鬼受寵若驚地湊過來,高興地對高悅說:“啊呀,其實沒什麼,你要感興趣我待會仔細跟你說”。高悅正是十七八歲最青春的年紀,怎麼會在意保養。他平白被甘棟坑了一把,自然睚呲必報,微笑著對老鬼說:“謝謝啦,我剛來不熟悉,剛才甘棟跟我誇了你半天,他很仰慕你”。
吃完飯,撤了桌子唱K。一個叫大鵬的唱得不錯,別人介紹說這小子以前練過。高悅聽得嗓子發癢,搶著上去唱了一首。大家很給面子,一齊叫好。下來後,高悅見老鬼纏著白喜喜說話,心裡暗笑,遠遠地跑到另一張沙發跟老薑和一個叫小林的坐一塊。小林居然以前就聽說過白喜喜,不過沒見過白喜喜本人,也不知道他是Gay,而是因為他程式設計序的名聲。這個小城就這麼若干家所謂高科技軟體公司,世界太小。小林在其中一家軟體公司做小經理。
高悅自誇:“我程式設計本事也很高”。小林說著場面話:“小白身邊的人肯定錯不了”。高悅聽了心裡甜絲絲的。
兩人聊了一陣,高悅恭維小林這麼年輕就當經理,小林介紹一直被冷落在旁邊的老薑:“我這個經理是充數的,真正的大老闆在這兒”。高悅才知道老薑不顯山不露水,原來很厲害。
過了一會,老鬼上去唱了一段黃梅戲“樹上鳥兒成雙對” 。平心而論,作為票友唱得相當不錯。但是高悅看不得他女裡女氣的樣子,加上兩杯啤酒下肚頭有點輕浮,聽到老鬼叉音的地方,別人頂多肚子裡好笑,他公然笑得前仰後合,老薑和小林一齊說:“你可真高興啊” 。
老鬼看這邊鬧得兇,唱完過來說:“啊呀,嗓子不如以前好,這麼一小段都不行了” 。小林安慰道:“哪裡,腔調很圓” 。高悅卻沒客氣,刻薄地說:“嗓子不好就別唱了唄” 。老鬼臉上有點掛不住,慢悠悠地說:“哎?我當年經常唱,還上臺,比賽得過獎的” 。高諷刺道:“那現在正好歇一歇” 。老鬼被噎得沒話,臉一擺,看向一邊的老薑,嘴裡連說:“哎、哎”,意思是你出來評個理。老薑看場面有點僵,打圓場:“小高也是性情中人” 。
在一邊看熱鬧的甘棟卻火上加油,說:“小夥子有性格,你剛才唱得不錯,再上去來一首” ?高悅得到鼓勵,信心猛漲,上去點了一首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