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一定會安慰我。但是我不行。我沒法讓別人看我的傷口。除了疼痛,還會加倍地羞恥,我這麼要強。
他下線前好心地勸我:「睡覺吧,再難過的事,睡一覺就過去了。」
我謝了他,繼續看電影。耗眼過度,疲勞酸澀,我不知道我盯著黃色電影的老眼裡是不是有眼淚。
過去經歷了什麼並不會讓我軟弱,以後需要面對的才會。
快刀斬下只需要一瞬,只是那日後的想念,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停止。一想起來,就覺得,漫長得熬不住。
第二天謝炎和舒念一起來接我去機場。林竟沒來送我。我知道他,他喜歡接機,但從不肯送機。慶相逢,憎別離,誰不是這樣。
柯洛倒來了,大概是送舒念。這種時候謝炎也不見大方,對柯洛依舊防得很緊,不怎麼給他找舒念說話的機會。我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聊天,以長輩姿態安慰這可以當我兒子的小鬼。
「S城也不遠,你來看你家小念的時候,記得給我捎點好東西。好吃的好玩的,記得孝敬長輩啊。」
柯洛筆直地站著,眼睛有些發紅。
我取笑他:「你哭過嗎?」
他點點頭。
「你在喜歡的人面前哭過嗎?」
他想想,又點點頭。
我笑著拍他腦袋,「真沒出息。」
男人該像我這樣,無論如何都要瀟灑,尤其在喜歡的人面前。
快輪到我過安檢了,我叫他:「喂,關於我的不好的事情,你就都忘了吧。」
柯洛低著頭,「我知道。」
「知道什麼?」
「知道你對我好。」
我「哈」了一聲,接受了這個鼓勵獎,摸摸他的頭,「客氣了。」
他看起來溫柔,性子卻很硬,就像我一直不敢提陸風的事,而也許他早就知道了,他只是等著陸風承認。陸風不開口,他也寧可自己是孤兒。
誰也不能催促,強迫他什麼。越是敲打,他那層殼越是冷硬,只能用胸口熱熱地捂著他,等他從殼裡孵化出來。
可是我想,我已經捂不住了。
三人都過了安檢,我回頭看他還在那站著,揮揮手,跟他告別。
他突然說:「LEE!」
也僅此而已,機場忙碌的人潮裡,沒有什麼是定格得住的。就像初見時候他的模樣,記憶還清晰。視野裡他的臉卻已經模糊。
15
離開T城固然有些失落,但S城也很合我胃口,出機場的時候整個城市已是華燈初上,我喜歡它夜晚那魔性十足的繁華。
新城市,新氣象,新生活,也會有新運勢。
他媽的,我就不信在這種不夜城,我的桃花還開不了。
嘴裡還含著飛機上拿的薄荷糖,腳就已經踏上我弟夫的地盤。還好他們倆沒和謝家長輩一起住,不然以我「綁架犯」的前科,見到長輩還真有些尷尬。
房子已經提前請人打掃過了,看起來溫暖乾淨,整體品味尚可,就是坐墊、抱枕多了些,盆栽、魚缸之類繁瑣了些,太多我從來用不著也懶得打理的東西。
太過濃厚的家的味道,讓我很不自在。
「這個房間你覺得怎麼樣?」舒念獻寶一般開啟一扇房門,含情脈脈地望望我,又望望房間。
「啊?」我一腳踏進去,柔軟地毯陷了我半個腳掌,我突然起了點雞皮疙瘩。
弟夫的公寓很不錯,地段好,格局漂亮,也足夠寬敞,我相信居住的舒適度,也相信舒念待客的誠意。
但要我寄人籬下,我是絕對不要。且不說別的,這樣我以後連帶人回來過夜都不自由。若在客廳沙發上翻滾被謝炎看到,他豈不是臉色慘綠。
不僅不能住在一起,還要隔得儘可能遠才行。我才不要有個老媽子一樣的男人對我生活指手畫腳。
「我沒打算和你們一起住。」
「咦?」舒念很是意外,失措道,「這裡其實很方便的,周圍環境也不錯,你要覺得不喜歡,等我再收拾一下,看看要添什麼東西。。。。。。」
我抓住他肩膀,懇切地:「相信我,幾個成年男人,還都是同志,住在一套公寓裡,不會是什麼好事。」
「那,也出不了什麼壞事啊,」那個單純的老實男人說,「你才來,先在這裡歇幾天,覺得不好,咱們再換地方。」
我循循善誘:「不是好不好的問題,而是會不方便。」
「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