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就知道了,這個不難的。」
我知道。我本來以為自己死都沒法放手。但真正鬆開了,卻好像,也還好。
我一直覺得無法忍受看不見他的生活。但是也許,生命裡沒有了他,除了空虛一點之外,也沒什麼大不了。
「今天多謝款待,這個給你。」我掏出兌換來的卡通表。
柯洛接過那粉白小貓臉的手錶,笑了:「謝謝你。」
「對了,」我轉過頭,「我明天就要去S城了。你陸叔叔會找到更好的人手來幫你的。放心吧。」
我想我了料得到他的反應。
但是柯洛說:「嗯,我知道。」
我張大嘴巴,不知何時被林竟傳染了生吞雞蛋的可笑表情,「你怎麼知道?」
柯洛安靜了一下道:「你辭職了。辭職以後公司的公寓會收回,但也沒見你另外找住的地方。而且舒念這幾天很高興,他要回去了。如果是跟你分開,他一定會傷心。」
我一時反倒不知說什麼好,直直瞪了一會兒眼睛,大聲誇獎道:「好小子,很敏銳嘛,你和柯南其實是兄弟吧?」
柯洛「嚇」的一下笑了,搖搖頭,「還有,林竟走之前剛告訴我了。」
見他笑,我也跟著笑,跟著搖頭,「那小鬼真是大嘴巴。」
原本指望著會看到他吃驚的神情。意外,挽留,不捨,一點愧疚,些微遺憾,什麼都好。。。。。。結果居然什麼都沒有。
兩人面對面站著,我能看到自己腳下被夕陽拉得扁長的影子,看起來很癟三。
他問:「你會喜歡在S城生活嗎?」
我打了個哈哈:「那是啊。我在T城混得不行,但等到了S城,吃喝拉撒都有人照顧,我弟夫又有權有勢,萬事也有他罩著。我豈有不喜之理。」
他又不說話了。
我們剩下的相處時間在一分一秒流逝,但彼此只是在百無聊賴地沉默著。跟想象的真是差太遠。我可是幻想過他也許會失控,咆哮一聲,或者沉痛表情,灑兩滴熱淚,或者雙目如赤,一把抱住我。。。。。。
不好意思,中年人空虛寂寞的心靈容易想太多。
我逐漸有點心酸起來,嘆口氣,「小鬼。」
他看著我。
「你會想我嗎?」
他還是看著我。
大概是光線變差的緣故,青年的臉看著像罩著曾霧,好像不止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連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沒得到回應,我洩憤地用力彈他額頭,「真是沒心沒肺啊,林竟都比你強。我們好歹也有過一段吧,一夜夫妻還百日恩呢。」
柯洛任我把他光潔的額頭彈出好幾個紅印,只略微抿住嘴唇。
「好了,」我收回手,大聲道:「過去種種好比昨日死,昨日像那東流水,奔流到海不復返,忘了也好。你LEE叔要去開創新生活,奔向美好明天了。」然後豪氣干雲地一揮手,「再,見。」
他又笑了。今天他笑得真多,居然都沒有分別的悲傷,但好在有些溫柔。
「我送你回家吧。」
我不再與他客氣,也不再彆扭,乾脆地點頭,「也好。」
「我請你喝一杯吧。」
「行。」
我還以為,因為要分離才表現友善多情的人是我,卻想不到其實是他。
喝完酒,回到家,我就豪爽地把他送走了,然後洗刷乾淨,清點了一下打包好的行李箱數目,上床睡覺。
直到深夜都無法入眠。
我爬起來抱出LAPTOP'筆記型電腦',開機,上網掛著同志論壇的聊天室。夜深人靜正是熱鬧的時候,獨睡空床又不甘心枕畔無人的男人們都出動了,或雙雙調情或獨自哀怨,螢幕刷得倒也不慢。
我也化身「男人三八一枝花」,照舊要挑名字可口的來調戲一番,以緩解胸中鬱結之氣,促進睡眠。
打了幾行字,卻提不起興趣。
「花大叔今天不夠猛喲。」
「是啊,三八今夜似乎有點萎。」
這些簡稱只會讓人心情更壞,我咆哮了一陣,把會客室弄得烏煙瘴氣,導致屢次被踢。我情緒惡劣,惱羞成怒地關了聊天室,開始看同志黃色小電影。
有人在論壇裡「密」我:「你怎麼啦?」
「遇到不順心的事,」我想了想,「很不順心。」
「什麼事?」
我手指懸在鍵盤上,卻答不出來。這個難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