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在談大事!……談……談開窯子的大事……”向來喝酒之人,以吐酒之後醉得最為厲害,大約是酒力上頭之故。這時候舒秀才已有些神志不清了,在那女子的扶持下興奮得又蹦又跳。
他少時頗負才名,又有報國之志。怎料三次科舉不中,不僅未能為國盡力,反而淪為一時的笑柄。頹唐年餘,受盡了白眼冷遇,終於收拾脾氣,夾起尾巴,娶妻生子,開館授課,後來更為劉大人賞識,招為幕僚。十餘年來睜一眼閉一眼,見慣了世間的炎涼嘴臉,官場的卑鄙行事,阿諛逢迎、收賄受賄、顛倒黑白、草菅人命,或曾親歷親為,或已熟視無睹,若不是今日又被老父提起,恐怕他自己都已忘了曾經的抱負。
可是再怎麼認命,如今日這般,官、商、黑道坐在一起商量開窯子賣姑娘的事,仍是他此前無論如何難以想象的。乍一遇上只覺荒誕可笑,可是仔細一想,卻不禁悲從中來。他想到自己寒窗十載,一心想要追隨聖賢,行那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大事業,可如今卻淪落到要開妓院的地步——而連這開妓院都是別人說了算,而他只能跑腿幫忙。便如那妓院的龜公,賤上加賤。
忽然間,舒秀才掙開那女子的手臂,躬身向前迎去,諂笑道:“爺,您可久了沒來啦?爺,您可久了沒來啦?爺,您可久了沒來啦……”
他一聲聲向黑暗中並不存在的嫖客問好,直問得那女子毛骨悚然,過來拉住他罵道:“你做什麼?想嚇死人麼?”
舒秀才哈哈大笑,道:“開一座大——大的妓院,把天下都裝進去!大家都來嫖!大家都被嫖!你也嫖我也嫖他也嫖,你被嫖我被嫖他被嫖!大大的妓院,活到老嫖到老!生命不息,接客不止!”他說得顛三倒四,可是其中的憤懣卻令那女子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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