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將這幾日發生的事細細想了一遍,只覺得頭疼欲裂。於是,她決定暫時拋開這些自己不明白的事,乖乖回去背賬簿,畢竟,她寧願對著一百本賬簿也不想再讓自己置身於這些爭鬥中。
蕭渡回府時已經過了午時,一進門周景元早已等在這裡,為他將今天發生的事細細說了一遍。蕭渡聽著聽著便頓住了腳步,皺起眉頭道:“現在查清楚沒,到底是怎麼回事?”周景元一臉愁色,搖頭嘆道:“現在只是封鎖了佛堂,卻查不出是何人所為。但風聲已經傳了出去,說我們侯府犯了風水,觸怒了神佛,木匠們也都嚇得不敢再來。老爺也是一籌莫展,王姨娘現在正陪著他。”
蕭渡冷哼一聲,道:“自從府裡來了新人,這些事真是一樁接一樁沒個完了。”周景元不敢介面,只領著蕭渡往老侯爺屋內走去。
蕭渡從老侯爺房內出來時,已經將近寅時,他望了望天色,心中突然一動,便遣退了下人,快步走到清芷院的書房內。
他推開紙窗朝外望去,果然看見元夕坐在梔子花樹下,正認真地抄寫賬本。她臉上不再掛著無奈與疲憊,卻透著無比的認真。蕭渡記得以前這個時辰,她早就應該回房了,於是,隨手拿起一本書來靠在榻上翻看,且看她能堅持多久。
更漏聲聲,轉眼寅時已過,期間安荷和容翹來勸了幾次,元夕都堅持留在這兒繼續抄寫。她額上不斷沁出汗珠也顧不得去擦,只是不斷抄著念著,墨香暈著花香一路飄入窗內,蕭渡忍不住搖頭笑了起來:她以為躲在這裡,就能真得什麼都不管不顧嗎?
眼看天近黃昏,他放下手中的書,走出房門、行過廊橋,又令守在安荷和容翹噤聲,揹著手偷偷走了進去。
元夕正聚精會神地抄寫眼前的賬簿,突然一個身影擋在面前,遮住了許多光線。她抬頭一看,嚇得手上一抖,差點將墨汁漸到身上。
蕭渡的臉藏在逆光中,悠悠笑道:“娘子在抄些什麼?”
元夕臉上一紅,突然覺得有些丟臉,忙將案上那一大摞紙往懷中緊緊抱住,蕭渡卻淡然捻起旁邊那本賬薄,道:“原來是在抄寫賬薄啊。”
元夕知道自己又做了蠢事,頓時羞得滿面通紅,恨不得把自己藏在桌子下。蕭渡卻把那賬簿隨意一扔,道:“想不到你一個相國府長大的的小姐,居然會這般沒用。”
元夕一時忘了害怕,抬了頭望著他,只聽他繼續道:“你難道看不出,王姨娘讓你背這些無用的賬簿,不過是故意刁難你,不想讓你有機會去接觸關鍵的賬目。也只有你這麼蠢的人,才會認真地一本本去背。這有這次的工程,她自己把持著經濟大權,卻給你安個虛名讓你去出頭。”他似是十分不屑地嘆口氣道:“不過這種上不得檯面的小伎倆,也能把你耍得團團轉。”
元夕眸光微斂,放下手中那摞紙,起身撿起那本賬簿拍了拍灰塵,輕聲道:“我是不懂算計伎倆,可我並不蠢。”蕭渡抬了眉,略有些驚訝地望著她,只聽她繼續道:“昨天的事以後,我就算再傻,也明白王姨娘是借我的名義出頭去對抗婆婆。很多事,我不懂得迂迴周旋,只懂得做好自己的本分。”她眼神逐漸堅定,將手上的賬簿遞給蕭渡,似是鼓起很大的勇氣道:“你隨便抽一頁問我!”
蕭渡狐疑地開啟賬簿,隨意挑了個日期,元夕略微思索,很快背出那日的的所有進出賬項與事由,蕭渡又連問幾項,見元夕竟然全部答對,他眼中閃過驚訝神色,道:“你真得全背下來了?”
元夕終於笑了出來,雙瞳中閃著得意的光彩,點了點頭道:“我現在可以去找王姨娘,和她說:她讓我做得事已經做到了,現在該教我怎麼真正得當這個家了!”
蕭渡第一次見到她這樣的笑容,她微揚的小臉因為激動而泛起紅暈,沐在黃昏燦爛的雲霞下顯得格外動人,他於是傾身過去,幾乎要貼上她的鼻尖才慢慢停下,笑道:“難得娘子如此用心,想讓為夫怎樣獎勵你呢!”
☆、第11章 夫子
天幕適時地暗了下來,樹上有鳥兒輕啼,梔子花的香氣縈縈繞繞,元夕卻彷彿渾然不知。眼看蕭渡的臉越貼越近,剛才的自信頓時一掃而空,她慌忙朝後退去,誰知卻很快抵上背後的樹幹,退無可退,只能看著他的眉目不斷放大,任由他鼻間的氣息撲到自己臉上。她從未與男子如此接近過,即使這個人是自己的相公,卻也掩不住心跳如雷,低下頭不敢看他。
蕭渡嘆了口氣道:“娘子為何總是如此怕我,好像我會吃人一樣。”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撥弄著落在她肩上的細發,又撫上她白皙纖細的脖頸,突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