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半月不見,他瘦了許多,已問過老僕,說是近日腿疾發作的厲害,夜裡也睡得不踏實。我問了一句,他十分冷淡道,本王的身子自有御醫關照,金定無需掛心,我想為他推拿,他固執不肯,以前他雖推辭,眼裡是帶著笑的,可昨日,他冷冰冰的,眼神有些可怕……”
青鸞攬住金定的肩,靜王說到做到,她反倒覺得慚愧,他的身子究竟有沒有問題?金定這樣不是怕,是傷心,從未見過金定傷心,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也許,此事該問問懷邕才是。
當日金定從靜王府回來,說是靜王並未苛責她,反倒耐心為她講解,令她收穫良多,靜王又讓她開始著手訓練隊伍,說是已經秘密安排好場地。青鸞看金定一臉輕鬆,略放心些,夜裡金定又去了靜王府,三更天回來,鑽到青鸞榻上,冰涼的腳抵著她小腿,擾醒她笑道:“剛進去的時候,他皺著眉頭在夢中輾轉,似乎在找尋什麼,我為他推拿後,他就睡得安穩了,眉頭舒展,唇角帶著些笑。”
青鸞揉著眼睛坐起身,在燈下看金定一臉喜色,心中為好友百轉千回。
第二夜金定回來,蹙著眉頭道,“靜王在夢中叫我呢,叫了好幾聲,太奇怪了,夢見我了?”青鸞也蹙了眉頭,“懷邕忙碌,今日見了面,也沒說成話,真是急死人。”金定搡搡她,“懷邕懷邕,就知道懷邕,跟你說的話聽到了沒有?”青鸞點頭,“聽到了,聽到了才急著見懷邕呢。”
金定不解瞧著她,青鸞撲得一聲吹了燈燭,摁金定躺了下去:“睡覺睡覺,困死了。金定,你夜裡睡不好,白日怎麼操練兵馬?若靜王不滿意,看你如何交待。要不這樣,以後夜裡過去,只呆半個時辰,可好?”金定翻個身,“知道了知道了,這就睡,半個時辰太短了,兩個時辰吧。”青鸞偷笑,“一個時辰,可好?”金定嗯一聲,“就一個吧。”
☆、82。 春獵
太子妃生產後,人前歡天喜地抱著假皇孫,人後思念早產的小郡主,夜裡悄悄哀哭,一個月子養下來,身子竟日漸羸弱,太子因蕊夫人暴亡對她的感動,因推她致早產的愧疚,沒幾日就淡了下去,因顧念她誕下皇長孫,才每日過來瞧她一眼,瞧見她黃著臉皮包骨頭的模樣,竟忍不住皺眉:“怎麼生個孩子,就成了這般模樣?”
太子妃憂憤之下,身子每況愈下,自然無暇他顧。湛盧帶人逮住了齊三,送到大理寺卿面前,大理寺卿老奸巨猾,一面稟報了太子,一面派人給太子妃傳話。此時大昭齊王府覆滅的訊息已傳到東都,太子已另有新歡,不耐煩道,什麼阿貓阿狗的事都來煩我,交給刑部發落,該殺該剮按律查辦。太子妃卻難得打起了精神,命貼身侍女傳話給刑部尚書,悄悄用一個判了流刑的囚犯替換下齊三,囚犯在死牢中等待皇上定奪,齊三則去往服刑的嶺南,在嶺南呆了些日子,地方官吏報了病死,齊三秘密回了大昭。
刑部為太子把持,這一切神不知鬼不覺,就連元邕也沒有察覺。
這日青鸞意外收到竹君來信,竹君在信中說,大師命她常駐宮中,為從嘉剋制阿芙蓉之癮,半月前芳菲產下一名男嬰,孩子生下便被錦書帶走,芳菲並不傷心,只安心靜養,竹君看不慣她氣定神閒,便將齊王府之事告訴了她,芳菲遭此打擊後病倒在床,連續幾日不吃不喝,已氣息奄奄,竹君在信末說,就這樣讓她死了,是不是太便宜她了云云。
齊王府與楚王府並立數百年盛極一時,如今齊王府覆滅,瓚雖襲了楚王爵,卻流落寺院,楚王府為辛氏與楚玹居住,也是名存實亡,大昭再無西齊東楚,昔日幾代帝王顧念兩府祖上功勳,一直不忍拔除,從嘉卻做到了,從嘉行事冷酷決斷,絲毫不為人情所累,他已迅速成長為高高在上的帝王,聖文太后泉下有知,當瞑目了吧。
元邕含笑走進,看青鸞發怔,隨著她目光越過窗欞,窗外已是楊柳吐綠草長鶯飛,喚一聲青鸞笑道,“想去郊外踏青了?上林苑春/色最好,半月後春獵,父皇點名讓青鸞前往。”青鸞回過神訝然道,“如何就點了我的名?金定跟懷邕提過了?”元邕點頭,“金定自是提過,我求過了母妃,趁著父皇瞧見元熙高興,請父皇見一見青鸞,父皇沒有答應。月初的時候,符離向大昭羽長公主提親之事傳到東都,父皇變了主意,跟我說要見一見青鸞,後來定為春獵隨行。”
自從年前一戰,殷朝皇帝對符離頗為忌憚,聽到烏孫與大昭聯姻,自然也要未雨綢繆,是以,鸞長公主的地位便不同往日,她既鍾情懷王,不防順水推舟。
訊息來得突然,青鸞倒有些茫然了,“可是懷邕,我不會打獵。”元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