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奔這個無名碼頭而來。
小姑娘好奇,舉目眺望,婦人看了兩眼,就急忙變顏變色,對布衣人道:“客官,快點上船,先避一避!”
布衣人眉頭微皺,他沒有拒絕,只是上船後問道:“他們是什麼人,怎麼這麼大的威風?”
婦人緊咬著嘴唇,用力道:“他們是我的殺夫仇人!”
“哦!”布衣人吸了口氣,“他們敢殺人?”
婦人氣哼哼道:“他們沒什麼不敢做的!姓馬的這幾位可威風哩!當上了江南路的議會代表,生意越做越大,殺人害命,就跟碾死個臭蟲似的!”
布衣人眉頭緊皺,擰成了大疙瘩兒!
“他一個區區江南路的議會代表,能有多大的威勢?也敢胡作非為?”
婦人深深嘆口氣,“以前我不懂,是孩兒他爹告訴我的,姓馬的叔叔在京城,聽說好些大官都要聽他的,不聽他的,就拿不到錢!”
布衣人快速轉動腦筋,姓馬的,還管著錢,貌似有譜兒了……真是好厲害,連他的侄兒都有這麼大的威風了!
了不起!
布衣人的目光越發凝重。
就在這時候,一群馬家的手下,押著十幾個人,到了近前,這些狗腿子差不多有二百多人。在狗腿子外面,則是無數衣衫襤褸的災民,他們怒目而視,不敢太靠前,可也不願意放過馬家的人。
一直跟到了無名碼頭,一箇中年人咬牙切齒,讓手下人在岸邊列陣,他親自衝著饑民怒吼道:“還跟著幹什麼?指望我們馬爺請客嗎?告訴你們,這幾個人都是海賊,強盜!他們的糧食都是搶來的,你們要他們的糧食,就是幫著銷賬,要連坐的!”
油膩的中年人連著怒喝了幾遍,饑民終於怕了,有人往後退,可也有人不服氣。
“胡三,別以為給姓馬的當了跟屁蟲,我們就怕你了!大發哥是遼東屯田回來的,他的糧食都是自己的!願意借給我們,你管不著!”
“呸!”胡三哈哈大笑道:“別的地方不敢說,江南這片土地,俺們馬爺跺跺腳,長江都要翻起三尺浪!”
布衣人在船艙裡往外面看著,一張臉黑的嚇人!
難怪先帝不顧身體,明知藥物有害,也要吃下去……坐在這個位置上,不能不氣,不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在京城往下看,和在下面往京城看,還真是不一樣。
就像兩種爛蘋果,一種是外面壞的很嚴重,可裡面沒怎麼樣,還能吃。
另一種呢,外面只有一點傷,越挖越大,整個蘋果都要扔掉。
京城的一點小問題,就會變成地方的大問題,大到無邊無垠,把天都給遮了!
這不,胡三就囂張道:“還是那句話,識相的就聽馬爺的話……怎麼不是過日子,萬一馬爺賞識,說不定能比兄弟過得還好!你們要是油鹽不進,還琢磨著朝廷能管你們,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跟你們說,齊王官大不大?我們馬爺去王府參加過壽宴!魏相公名氣大不大?親自給我們馬爺寫過條幅,就連冠軍侯他老人家,都誇我們馬爺能幹!你們想想,就憑著江南這塊地,誰還能管得了我們馬爺?”
這傢伙叉著腰,得意洋洋。
當他提到冠軍侯的時候,船艙裡的布衣人明顯渾身一顫,拳頭不由得收縮握緊。
就在這時候,突然,那位馬祥馬大爺終於來了,隨著過來的還是好幾十騎士,其中還有幾個朝廷當差的。
馬祥衝過人群,到了岸邊,看到了胡三,氣得眼睛都紅了。
“混賬東西,讓你抓人,你怎麼弄出這麼大動靜?”
胡三被嚇住了,“馬爺,小人是按照你的吩咐,直接拿人,讓那些泥腿子知道厲害!”
“放屁!”
馬祥這個氣啊!他真想把胡三掐死算了。
你個狗才,知道什麼?
剛剛他叔父送來了密信,說是侯爺離京,去揚州巡察鐵路修建的事情,以侯爺的脾氣,或許會過江,也或許有人聽說侯爺來了,會告御狀。
看到了信,馬祥立刻嚇出了一身冷汗!
我的媽呀!
冠軍侯來了!
雖說金陵的報紙多數被他收買了,但總有些捂不住的地方,萬一在這個當口出了事情,讓侯爺聽到一星半點,自己的腦袋可就沒了!
“鄉親們,你們聽我說,胡三是喝多了酒,說胡話呢!大傢伙都是鄉親,我馬某人不會那麼混賬!放心糧我借給你們,只要一成利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