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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間變得如此的漫長。手術室外的空氣似乎凝固了,恐懼、驚慌、惆悵、無奈,各種糾結的心情,一直籠罩在我們周遭,等待是如此地讓人備受煎熬。手術啊,快點結束吧!少讓我的親人們遭受苦痛。

哥哥寬慰爸爸:“爸爸,放心吧,是請的最好的主刀醫生,媽媽不會有事的。”爸爸長吁一口氣,篤定地說:“嗯,肯定會好的。”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手術室裡傳來腳步聲,全家人擁了過去,從裡面走出來的只是一個女護士,爸爸攔住她,急切地問道:“護士,怎麼樣了?”護士平靜地回答:“病人需要輸血,我現在去血庫領血。”爸爸趕緊讓道,誠心地說:“那就拜託你們了!”護士匆匆離開了。

我們不再說話,一心祈禱手術可以成功,媽媽能夠平安。

手術室的那扇門仍然緊閉著,我們除了等待還是等待。又不知過了多久,門終於被開啟了,一位醫生走了出來。爸爸拽住醫生的胳膊問:“醫生,我愛人情況怎麼樣了?”面對心急如焚的病患家屬,似乎大多數醫生永遠都是一個見怪不怪的模樣,他淡然地說道:“病人的情況比較危險,我們正在盡全力搶救。”爸爸幾近懇求道:“醫生,求求你們了……”醫生轉身離去了。全家人的眼圈開始溼潤了,爸爸的眸子裡流露出無奈而悲傷的神sè,他轉而安慰我們:“不要緊張,不過是一個小手術。”

走廊的窗外,黑沉沉的夜,一點點星光也沒有,彷彿粘稠的濃墨厚厚地鋪滿天際。我彷彿看到家門前的河,河面上沒有一絲微波,甚至看不到一艘靠岸的船隻,整個世界惟有寧靜與肅穆,有如死亡般的沉重,漫無止境。然而,就連這片刻的寧靜與肅穆,也似乎正被悄無聲息地被吞噬、消融。

1983年8月13rì,我因為愛而降臨在這個世界,從那一刻開始,成長路途的每一分每一秒,我就被媽媽不索回報的愛充盈著,哭一聲驚著孃的夢,咳一聲扯著孃的心;搖窩包著孃的命,襁褓裹著孃的心;兒不成年娘不睡呀,哪管它黑夜與天明……

於是,我是媽媽的小孩。

媽媽,我感恩你的愛,你一定要挺過來。

2012年11月11rì,凌晨第2天

手術前,醫生就已經向我們告知媽媽的大腦出血量達到了50毫升,情況很危險(臨床上一般將腦出血分為五級,媽媽屬於IV級,離最危險級別僅一步之遙),她亟需立馬接受開顱清除血腫。醫生將要對她施行全身麻醉,然後行大骨瓣開啟頭顱,切開硬腦膜後,清除腦膜下血腫和腦內血腫,徹底止血後縫合硬腦膜,最後逐層縫合手術切口。

等啊,等啊,時間的銳齒能齧盡一切,人們卻無法阻止它的肆意。夜sè模糊了天空與大地,我的前面,就像是一片混沌浩渺而憂鬱的大海,海浪一個連著一個向岸邊湧過來,盪漾起海的愁容。

“腦出血,屬於“腦中風”的一種,是中老年高血壓患者一種常見的嚴重腦部併發症,可在短時間內致使患者出現極為嚴重的症狀,甚至短時間內影響患者的呼吸、心跳等基本生理活動,造成患者的死亡……”我索xìng關掉手機網路,完全失去了觸碰手機螢幕繼續瀏覽網頁的勇氣。

我討厭自己的無能為力,暗示自己要勇敢,可難的是無從著力。

媽媽,我們都在等你,就像命中註定遇見你。

1984年,正是計劃生育政策蓬勃發展的年代,zhèng fǔ堅決打擊超生偷生,大力提倡少生孩子多種樹,少養孩子多養豬,風雨蠶食的土坯牆上用白石灰刷著各式各樣張牙舞爪的計劃生育標語:“寧可血流成河,不準超生一個”、“遲檢一天罰款,超生一胎傾家”、“該流不流,扒房牽牛”。因此,按照國家政策來講,我的存在就是不合理,因為我的上面已經有一個哥哥。

但因為媽媽拼死拼活的堅持,我得以靈肉存活,並沒有化作血水被衝進化糞池。俗話講,十月懷胎在娘身,娘奔死來兒奔生。媽媽經常半開玩笑地告訴我,生我太不容易了,為了不被抓去引產,她挺著大肚子東躲xī zàng,上過房梁頂,鑽過廢水井,最後可能躲怕了,以致我在孃胎裡貓了12個月愣是沒有臨盆。媽媽每每提及此事的時候,總不忘補上一句:“兒啊,孃的心血育兒大,兒大不孝枉為人啊!”我善解人意地回答:“媽媽,等你老了,我肯定好好照顧你。”媽媽朝我嗤之以鼻的笑道:“兒啊,等你長大了,有了媳婦忘了娘,我才不信你。”

媽媽和爸爸都出生於50年代中期,他倆時運不濟,一出生便趕上三年困難大饑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