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榻上坐下來,將他摟在懷裡,靠在窗邊,瞧著春暖花開的繁盛景象,緩緩地說,“但轉念一想,怕亦無用,只讓自己不開心而已。況世間萬物,皆有定數,我既在此,必定有個歸宿。而今,我要做的就是與我的郎君一起,她便五嶽三山,品南北美食。珍惜在一起的分分秒秒。嗯,分分秒秒是我們那邊的記時說法。”
陳秋娘說到後來,還調皮地為張賜科普了現代記時法,卻不曾想張賜說:“我知,九大家族有那種東西,叫表。”
“好吧。”陳秋娘扶額,張賜卻是翻身坐正,將她摟在懷裡說,“我不會再懼怕,亦不會再愁眉苦臉,哪怕明日就是末日,我亦要與你開開心心過。”
陳秋娘將靠在他懷裡,調皮地讚美:“這樣才好。郎君切莫擔憂。”
“嗯。”張賜鄭重點頭,說,“我保證。”
“大丈夫言必諾啊。”陳秋娘撫摸著他的下巴,笑著說。
他捉住她的手,將之包裹在掌心裡,笑著說:“君子一諾,什麼馬都追不上。這不是你說的麼?”
陳秋娘“嘿嘿”笑著翻了個身,將頭枕在他的腿上,深深呼吸,感嘆道:“春色無邊,美人在側,這日子啊,愜意。”
張賜沒說話,只略略挪了挪身體讓她舒服枕得更舒服些。陳秋娘兀自哼起歌來,還是那一首《至少還有你》。她將節奏可以放緩,帶著稚氣的聲音輕輕在靜謐的室內縈繞。片刻,一滴熱淚落在她手背,她一愣,抬眸看他。
張賜低頭看她,長髮紛紛垂落,在彼此之間形成一個私密的曼妙空間。又一滴淚落下來,滴在她的額上。
“雲兒,你是為我而來!”他輕聲說,聲音裡有無限的愧疚與難過。
陳秋娘覺得自己的心很疼,但卻是笑嘻嘻地說:“嗨,我的郎君,你莫計較這些了。重要的是我們彼此遇見,不是麼?”
“是。重要的是我們彼此遇見。”他重複了一句。
陳秋娘一下子攀著他的脖頸,親吻他的唇角。張賜身體一顫,一下子將她摟住,狠狠親吻下來。一種如同桂花釀的氣息在唇齒之間彌散開來,讓人覺得如此芳醇美好,不知不覺想要沉溺。。。。。
兩人唇齒交纏,親吻一番。最終的結果亦是張賜推開了她,獨自到一旁面壁去了。
陳秋娘坐在原地,看著他正襟危坐的背影,忍不住發笑。但內心裡充滿了甜蜜。能得一人如此憐惜自己、時時事事皆為自己考慮。捨不得她受到半點的傷害。哪怕下一秒就死去,也是死而無憾。
所以,就算如同蒼雲所言,她能穿越時空。是因他 有難。為他而來。就算為他而來的結果是魂飛魄散。哪又有什麼關係呢?這個男人值得起這傾心的對待。淚水速速滾落,她抬頭看著藍天,祈禱:既給了我與他彼此相遇的機會。就再跟我們一份兒垂青,哪怕就是在這雨箭風刀的亂世也好。
兩人靜默許久,陳秋娘終於是百無聊賴,爬起來蹦跳著過去挨著張賜坐下,與他並排看著面前的字畫。
張賜有些不自在,陳秋娘卻是撒嬌地說:“我們在這裡停得太久,我想我們應該啟程去別處了。”
是呢,她想跟他一起浪跡天涯,嚐遍天下美食。她想親自找尋各種食材,這一路上,換成她做給他吃。
“你不等你母親祭祖完畢?”張賜問。
“不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數。”她朗聲說。
“好,娘子決定,我們明日一早出發。”張賜溫柔地說。
“好叻,那我去收拾。順帶與我母親告別。”陳秋娘站起身,蹦躂著跑去廂房收拾了包袱。爾後,真的去找了費小憐,說了有事要即刻啟程。費小憐十分不捨,但亦不曾說強留的話,只詢問了事情是否危險。陳秋娘搖頭否認,只說是拜訪一位故舊,要立刻動身,很抱歉不能參加母親的入道儀式。
費小憐搖頭,表示無所謂這件事,她只是有些不捨失而復得的女兒,留戀於天倫之樂。陳秋娘聽聞此語,十分內疚,面對這樣一位母親的深情,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費小憐拉拉雜雜地叮囑一堆,爾後又說:“你且等,我有物件要給你。”她說著就進屋去了,片刻後,捧了一個紅漆木盒子,金子鎖釦。開啟鎖釦,裡面是一套嫁衣,以及一頂鳳冠,還有些黃金首飾。
“母親,這是?”陳秋娘有些猜想該是費小憐為她準備的嫁衣了。
“我親自為了縫製的嫁衣。鳳冠也是我設計的花色,命了汴京的巧匠製作。還有這些出嫁首飾,亦是我親自設計。”費小憐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