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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而我,在想著……

多年的艱辛,鑄成這人的強大和堅韌。

像一座山。

就這麼靠在他的肩背上,感覺……

像靠著大地的脊樑。

我不敢想象,這脊樑轟然倒塌時,天地山河將有的變色。也不敢想象,那一刻,內心無法迴避的折磨。

頓了一會再開口,景元覺拍了拍我的手,帶了一絲調侃,“我還光著呢。”

說話間他硬扭過身來,鼻尖碰到我的臉頰,低頭蹭了兩下。他動手解我身上的袍子,解到腰帶時,一塊東西掉下來,砸到地上前,被他撈在手裡。

“噢,差一點。”

他笑著說。

我順著他的目光垂下眼去,好一朵石上的花。

一開始,就已經註定。

沒有將來的現在,見不了春光的雪,結不出果實的花。

“發什麼愣呢?”

景元覺把玉佩塞在我的手裡,伸手扒了一下我的額頭,還沒有碰到多少又縮回去,“這是怎麼回事?”

“……起風時,瓦礫敲破了頭。”

他皺著眉看著,一會嘆了口氣,轉身去架子上拿就寢的衣物,迅速披在身上,邊動作邊問,“那還出去喝酒?今天滿街狼籍,有什麼樂趣。”

我站在原地瞅著他,一枚玉佩緊緊在手心按住,硌得生疼。

頓了片刻,我問他,“當日,為什麼來函谷?”

景元覺的動作明顯遲緩。

他疑惑的看著我,似乎不明白我為什麼這麼問,更不明白這麼問的用意。套了一半的外褂被他搭在肩膀上,全無一點該有的風采可言。

然而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好羞澀。

屋子裡便響起了一個平鋪直敘的聲音,“下午,聽說你去了晉陵。當時,你為什麼來的函谷,今天,我就是為什麼去的西門。可惜到了門口,遇上限行。所以,所以,我就……”

我的話沒有能夠說完。

景元覺忽然像豹子一樣奔過來,耷拉在肩上的外褂向後扯著,幾乎像拉起了一面旗——

這是一個餓虎撲食的動作。火熱的吻疾風驟雨一般落在唇上,臉上,眼上,還有我能想到的每一處。

我還有許多想說的話,其中包括今天下定決心要說的,還有今天再不說,也許,就沒有機會能夠說的。

可是都沒有來得及。

甚至來不及走兩步到屏風後的床,就在地毯上。

甚至不多一會兒,不知誰的手腳,就撞翻了屏風。

景元覺是那麼激烈和急切,像是一隻狂野的獸。而我,毫不羞愧的說,也絕沒有君子絲毫的風度。

直到他硬生生的挺進來時,那種撕裂和夾縫的疼痛,才讓我們兩人在迫不及待中稍稍停了一刻。

“蘇鵲,蘇鵲,蘇鵲……”

他喃喃的說,不停的吻在我的耳窩裡,呼應著我劇烈的喘息和顫抖,“我管不住自己,我管不住自己了……”

誰明白我就生存在那種愉悅和痛苦的交融中,像一條瀕死的魚。

景元覺不知道,他此刻的猶豫,已經變成一種殘忍。

我費力的抬起頭來,回抱的咬了一口他的耳朵,聽到他的低叫,在他耳邊笑,“呼,生年不滿百,常懷千歲憂……晝短苦夜長,何不秉燭遊! ”

他的回答是一手攬上我的脖子,火熱的胸膛壓在我的身上,攤開的五指,緩緩嵌進我的指間。然後……

“啊啊!”

東方既白時,兩具汗涔涔的軀體仍舊交纏在一起。情事的餘韻已經過去,然而景元覺埋身的姿勢,沒有絲毫改變。

名貴的地毯,早抓得斑斑禿禿。身邊脫下的衣服,也早扯得亂七八糟。

他騰出一隻手,緩慢的梳理著我汗溼的額髮。藉著外面的晨光,我能夠看清他臉上的慵懶和溫柔。

“這是真的嗎……”

他自己問的有點茫然,然而一會兒,就換了確信的語氣,眼睛裡閃爍著篤定的光芒,“告訴我,這是真的。”

誰知道呢。

如果你說的是背叛和欺瞞,那麼……假作真時,真亦假。如果你說的是感情和承諾,那麼……真作假時,假亦真。

這個世上,也許並沒有那麼分明的一條界線。

我已經累得連動一下指尖都嫌費力,可一想到這個今天才想明的道理,還是不由得牽起嘴角。

景元覺似乎是滿意的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