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相映,如星河垂落,當湖樓就坐落在大明湖畔,巍峨七重,直上最頂,便能看到大明湖天上人間之美景。
“雍郡王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特設薄酒,款待一二。”候光玉笑容滿面,親自為羽歌夜拉開座椅。
羽歌夜氣度雍容,優雅謙讓:“候總督客氣了,我授命來江南監督開鑿溝渠一事,還要多依賴侯總督啊。”羽歌夜姿態放的低,席上便開啟局面,候光玉親自引見,席上都是地方要員,更有杭、越、麗三州州牧在席。
候光玉所設宴席,乃是江南名席玄武宴,桌上全是江南知名水產,一掌長的青蝦,蒲扇大的閘蟹,四腮的鱸魚,中間放著一隻近一米的大龜,掀開龜殼裡面乃是晶瑩白嫩的龜肉,更有龜卵龜子等名貴食材。席間更有江南舞者獻上剛柔兼備,曼延多姿的魚龍舞。觥籌交錯,面酣耳熱,候光玉拉著羽歌夜的袖子,面容悽苦:“不瞞雍郡王,江南之地號稱天下糧倉,實則也勉強自給自足,蜀穆遭災,江南已經轉送大筆錢糧,如今再開新渠,力有不逮啊。”
“哦?侯總督有何難處,但說無妨。”羽歌夜眯起眼睛,手中念珠便是一頓。候光玉人精一般,早就注意到羽歌夜這個動作,開口便有些忐忑:“江南稅賦還未全部收上,若要開渠,還需朝廷支援。”
羽歌夜垂目沉思:“我受父皇聖旨特使,督管江南開渠治水適宜,此事牽連甚廣,怎麼只有杭州越州麗州州牧到了,汾、洋、浙、海四州州牧在哪兒。”
候光玉聽他問及,深感愧疚地回答:“四州臨近海邊,道遠難行,故而未能前來見駕,怠慢雍郡王了。”
“比蜀州到杭州還遠?”羽歌夜緩緩起身,“能置玄武宴,能請魚龍舞,江南不富?侯總督,說這句話前,想想蜀州顛沛流離的災民,想想你考取學士寫下的那句‘官德為仁,官行為勤,官心為忠,官命為民’!”
一席宴飲,羽歌夜以此收場。候光玉眼放精光,目送羽歌夜走上車駕。全國學士大考,卷子都封在朝中,輕易不得開封,這位四皇子竟能得知自己當年寫下的話,不說這件事本身難度。單說管中窺豹,他能輕易言鋒戳心,就絕不是臨時抱佛腳,必然對江南政局瞭若指掌,做了十足功課。
“雍郡王此來,名為梳理溝渠,實為織網江南啊。”候光玉坐在席上,雙手攏在袖中。
越州州牧勾長榮將筷子扔到烏龜的頭上,卻打偏落在桌上,“想要獨佔鰲頭,就要看他有沒有這分踏浪的手段了。”
“雍郡王畢竟是楚中堂帳婿,我們也不好太過分吧。”杭州州牧常興面色為難,杭州乃江南九州中心,也是楚家勢力核心,若是羽歌夜和江南鬧翻,他這個州牧也很難做。
“從來人言江南好,何須江南去賣春?”麗州州牧不屑地嚼著一隻蟹腳,“黃毛小兒,不必在乎。”
“且先看看吧。”候光玉才是江南真正大佬,楚宋朱候四大家族盤亙江南,根深蒂固,比起朝中其他皇子,羽歌夜更符合他們的利益需求,但是若是羽歌夜太過強勢,他們也只能忍痛割愛,另謀良主。
作者有話要說:60章改了一個詞,羽歌夜和先鳳君狄峻性格相像,不是長相相像。
☆、64人發殺機
西鳳國內醴江大水不僅讓西鳳受災嚴重;還引起瘟疫,醴江沿岸民不聊生,西鳳皇都都險些被波及,如今流民正被驅趕著向大隆境內遷徙。西鳳國內情況傳入大隆之後;朝野震驚。
“我們把洪水東引,西鳳便把災民東進。”魚玄機搖頭嘆息,滿面憂色“這是擺明等著大隆先行出兵阻攔,挑起戰爭,此乃陽謀,大隆不可不接。三國亂戰,終究苦了百姓。”
“先苦後甜。”羽歌夜看到魚玄機哀痛神情;知道他雖然智謀無雙,但是為人卻頗有經世濟民之念。
魚玄機主張“玄黃局”;王氣在中原,內聖外王,龍戰於野,可安天下,乃是以兵戈成和平的王霸之道。他亦深明戰爭於和平的重要性,收斂表情:“不知私渠私用之計,行的如何?”
候光玉拿捏羽歌夜,想的乃是讓朝廷撥款修建水渠,這樣一來,無論治水成與不成,都可推脫朝廷責任,與他無關,二來朝廷撥款,不動江南稅收,他便能向世家邀功,三來還可以趁機盤剝,中飽私囊,籠絡江南官場形成鐵板一塊,讓朝廷無計可施。
然而羽歌夜一紙奏章,世家開渠之後,私渠私用,按照朝廷河渠水道管理方法,可自行管理,徹底打亂了對方算盤。
江南水路四通八達,但大多依天然河道而行,不得私自開通水道,終究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