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族規了。”夕緣終於也放棄了隱身之法,站在離開兩人幾步之遙的地方,長長的玫瑰色斗篷倒和兩位長老的樣式極其相似。
她這話一出,衛兵們都不由得手軟,短槍就有收回之勢。
“咳。”
卻是雁長老清了清嗓子,道:“昭雲已經逆火離開蒼竹海,從今以後,便不是我聖凰部落之人,何來族長之子一說?”
夕緣剛剛見那些衛兵略有所動,哪裡肯讓她把話說開,只道:“聽說聖凰部落最重血統,初生雛鳥凡是毛色不純者,必棄於迷霧森林之中,任其生死。難道……”她卻不說完,含著微微的笑意,看著昭雲,直盯到他的臉色漸漸發白。
鷹長老不滿地瞪了一眼夕緣,道:“你這妖女,無緣無故潛入我族聖地,也不知有何圖謀。又在這裡胡言亂語,真是可氣。”
夕緣大笑道:“哈哈,不錯,我卻是有所圖謀。只是想借你們族長凰女兩個鳥頭一用,誰知她們早得訊息,竟然跑得無影無蹤。”
許是竹林空曠,這笑聲聽起來竟有幾分淒厲,在場眾人都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第二十章 白蓮
蒼竹海本來就是陰寒之地,夕緣的笑聲淒厲,眾人如同一股冰冷刺骨的泉水從頭澆到腳。過了好一會兒,這笑聲的迴音才慢慢平復下來,四周響起了簌簌的聲音,竹葉像是雪花一般,紛紛飄落下來。
鷹長老大怒,她本不擅口舌,也不願意和夕緣多做糾纏,手中短槍立時便想要刺出。雁長老反應極快,見到鷹長老的手剛剛抬起一分,就攔了下來。她朝著鷹長老搖搖頭,示意其不可貿然行動,心中數個念頭飛快轉動:既擔心昭雲是被劫持或者利用,又摸不清夕緣的底細和圖謀,另一個夜鸝族的少女是敵是友更是難測。
夕緣卻不給她們喘息的機會,一句接一句的逼問,來得又快又急:“怎麼,做的時候心狠手辣,到現在不敢承認了?在場的還有誰不知道,凡是有辱聖族血統的雛鳥,都是不配生活在蒼竹海中的。從聖凰一族在此定居開始,幾千年過去了,被流放在迷霧森林裡的羽靈還不少嗎?”
這一個月內當值的都是鷹長老一族的衛兵。雖然脾氣不好,鷹長老並不是一個嚴厲的首領,她素來最不喜歡條條框框一類的拘束,御下向來寬鬆,就是平日偶爾訓導鷹族的衛兵,多半也只以好勇善戰為要,在紀律方面難免有所鬆懈。此時有妖女言語蠱惑,兩位長老都不說話,她們便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這本是聖凰部落族內的秘聞,只有族長和長老才有資格確知的事。然而世上那些所謂的秘聞,都是掩耳盜鈴者的自我安慰罷了,少有不會外傳的。就說夕緣所說的事情,在場的人幾乎都有所風聞,真要說不知道的,也只有昭雲和夜景兩人而已。
因此暴躁如鷹長老,沉穩如雁長老都無話可答。
夕緣得志,卻收了笑容,面孔冷素,語氣還是帶著濃濃的不屑之意,道:“看來聖凰部落也不過如此,連自己做過的事情,都不敢承認了嗎?讓我一個人在這裡說人傷疤,倒顯得有些多事了,還有什麼樂趣?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說到此處,她似乎有些悵然,回首望向忘歸崖頂。那裡水煙渺渺,瀑布被月光照得愈加飄忽。
崖頂忽然閃過一道白影,夕緣眼中一亮,朝著忘歸崖疾呼:“昭凌,四十年之約,我來了,你在哪裡,為什麼不出來見我?”這本是挑釁的話,卻因為聲音向著高處而去,再落到眾人耳中,便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夾雜在裡面,似是嘆息,又似是希冀著什麼。
白影越來越近,時而穿入瀑布之中,很快又穿了出來。如是幾番,終於漸漸接近醉己潭的水面。夕緣看得分明,那並不是她所期待的身影,而是一件被撕破了的長袍,又過了半刻,終於觸到了水面,銀光閃過,長袍化成了一朵白蓮,飄飄搖搖,向著潭水中央移去。
夕緣愕然,恍覺方才的失言,匆匆掃視眾人。幸好其他人也都被她的目光所吸引,一直緊緊盯著那白色的長袍,對她的話也是一知半解,只有雁長老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鷹長老卻不顧雁長老的阻攔,提著短槍向她衝了過來:“大膽妖女,竟然直呼族長名諱,今天必要讓你吃點苦頭才是。”
她勾起嘴角,朝著雁長老點點頭,也不再多看那白蓮,轉回身來背對著醉己潭,對著鷹長老和其他躍躍欲試的鷹族衛兵道:“你們族長不在,這裡有人能攔得住我?”
眼看鷹長老的短槍便要刺到夕緣身上,她向後一跳,竟是躍向醉己潭中,鷹長老撲了個空,一直衝到醉己潭邊才憤憤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