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它們也會感到痛苦,這也是人類種族優越感的弊端之一。我們習慣於對那些受苦時喊叫的生物表示同情,而那些不具備聲音語言的魚類、昆蟲以及所有無脊椎動物則不在被同情之列。”
檢察官明白朱麗是如何激發起大家的熱情的了。她的口才和熱情實在太有感染力了。他請求陪審團不要輕信朱麗的話,說這只不過是對她所謂的“螞蟻革命”進行的又一次宣傳而已。
從旁聽席上傳來一些抗議聲。庭長要求大家肅靜,好讓證人馬克西米里安·里納爾繼續發言。但朱麗仍不肯罷休,她宣稱螞蟻完全能夠說話,對螞蟻提出指控而不讓它們對橫加在它們頭上的罪名進行辯駁是不合理的。
檢察官聽了冷笑幾聲,庭長要求朱麗對此作出進一步的解釋。
朱麗對大家講了“羅塞塔之石”,並且解釋了其使用方法。
警察局長也證實在金字塔內搜到過一部和朱麗所說完全相同的機器。
庭長命令將“羅塞塔之石”呈上法庭。
趁暫時休庭的時候,阿爾蒂爾在法庭中央把電腦、管線、裝有香精的小瓶子以及質譜儀和色譜儀裝配起來。記者的鎂光燈在他周圍閃爍個不停。
朱麗幫助阿爾蒂爾對機器進行了最後的除錯。憑惜著佔領學校期間獨自摸索出來的經驗,她成了操縱“羅塞塔之石”最得力的助手。
所有的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法官們、陪審員、記者甚至警察都好奇地等待著,看看這部機器是否真的能起作用,人和螞蟻是否真的可以進行對話。
庭長命令開始對螞蟻進行第一次審訊。阿爾蒂爾讓人把法庭中的光線調暗,並且把光都集中到他的機器上。
一名庭丁在玻璃缸內隨便抓出一隻螞蟻,阿爾帶爾接過來放進一支試管,然後把叉狀探測頭伸了進去。接著他轉動了一些操縱桿,示意一切都準備就緒。
立刻,在一陣劈啪作響的雜音中,從揚聲器裡傳出了綜合人聲。是那隻螞蟻在說話。
“救命!!!”
阿爾蒂爾又做了一些微調。
“救命!讓我從這出去!我喘不過氣來了!”螞蟻不停地叫著。
朱麗把一塊麵包屑放在螞蟻身邊。螞蟻貪婪地啃食起來、恐懼讓它胃口大開。阿爾蒂爾等它吃完之後問它是否作好了回答問題的準備。
“這是怎麼一回事?”螞蟻透過機器問道。
“有人要起訴你。”阿爾蒂爾告訴它。
“‘起訴’是什麼?”
“起訴就是法律。”
“‘法律’是什麼?”
“法律就是判定人們的行為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
“什麼是‘正確還是錯誤’?”
“正確就是說做得對,錯誤就是相反的意思。”
“‘做得對’是什麼?”
阿爾蒂爾嘆了口氣。在金字塔時,他就知道要是不去無休止地對詞語重新定義就很難與螞蟻進行對話。
朱麗說:“問題就在於螞蟻沒有道德意識,不知道什麼是好的,什麼是壞的,也不知道法律是什麼概念,正因為螞蟻不具備道德意識,所以我們無法認定它們對自己的行為負有責任,所以就應該把它們放回大自然。”
庭長和兩位陪審官低聲商量了一會。顯然他們是在爭論動物的法律責任問題。他們很想把小東西放回森林,但從另一方面來說,生活裡有趣的事實在太少,而且記者們也極少對楓丹白露法院的案件審理以及各當事人如此重視。這一次他們的名字很可能會出現在報紙上……
檢察官站了起來:“並不是所有的動物都像你所說的那樣是不道德的。譬如,在獅子中有一條規定:不許吃猴子。吃猴子的獅子會被趕出螄群。如果我們不稱之為獅子的道德觀,那又如何解釋這種行為呢?”
馬克西米里安想起在他的魚缸裡,母魚產下小魚後又立刻把它們吃掉。同樣他也看到過小狗企圖與它們的母親交配。同類相食、亂倫、殺害自己的親骨肉……“這次朱麗總算說對了,而檢察官卻錯了,”他暗想,“動物是沒有道德可言的。它們既不是有道德的,也不是不道德的,它們只是非道德的。它們不會意識到它們在做壞事,但也正是因為這才應該消滅它們。”
“羅塞塔之石”又發出了劈啪聲。
“救命!”
檢察官走到離試管很近的地方,。那隻螞蟻定是看到了他的身影,因為它立刻叫起來:
“救救我,不管你是誰,把我們從這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