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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你最近情緒很差吧?”鄧文傑換了個話題。

“那只是一種人的基本情緒反應,”我反駁他,“我現在已經感到好多了。”

“哦,”鄧文傑意味深長地揚起眉毛,“那麼你怎麼解釋你的心臟問題?”

我啊了一聲,驚詫地問:“不會吧,是,那種該死的煽情的病?”

鄧文傑微笑著,用堪稱愉悅的神情點頭附和說:“是那種該死的煽情的病。”

第 3 章

……》

我本人並非什麼長相出挑的美人,至少不屬那種男性見第一面就會莫名激動繼而千方百計想搭訕,進而非搞到電話號碼不可那型別。讀書的時候若參加聯誼或跟陌生的男孩聚會,最初被注意到的那幾個女孩中肯定不會有我。這一方面是我這個人並不符合人們關於嫵媚女孩的定義;另一方面,大概是我身上散發某種“不可以跟她開玩笑”的正兒八經的資訊,在大多數異性戀男孩的求偶期,我這類的女生,毫無疑問比相貌差但性格活潑的女孩還不吃香。

我明瞭這一切,但卻從不因此陷入苦惱,更加沒有意願按照魅力女孩的指向改造自己,那種同齡女性掩飾在年輕面孔下不動聲色的競爭和較量,在我身上也一次都沒有出現過。也許是因為孟冬早早佔據了我的生命,他的存在於無形中,為我築起一道隔絕外界的高牆。

我於是更加一個人。

但我不在乎,有段時間孟冬對我而言,比整個世界的男人之總和加起來還要多。

但鄧文傑正好跟我相反,他是那種到哪都會吸引絕大多數人目光的男人。這種受歡迎程度即便是傅一睿也望塵莫及。這麼說的意思倒不是傅一睿本人長相比鄧文傑差多少,在我看來,他們都長得好,至少從人類關於美的一般標準來看,他們都比我強。但鄧文傑彷彿體內藏著一盞五百瓦的大燈泡,只要他一露面,你想忽略不計都不成。

我一向認為,一個人能如此受人矚目,宛若荒原夜空最璀璨奪目的星辰那般令人內心不能不為之觸動,這也是一種本事。回首迄今為止的人生,除了孟冬,我還是第一次在一個男人的臉上停駐視線超過三分鐘,我不是一個容易受人外貌影響的人,很多時候,人在我眼中只分為健康與不健康兩種,甚至連性別年齡種族都不具備。但鄧文傑的臉,卻硬生生令我注意到這麼一個事實,這是個長相很好的男性,豈止很好,簡直風度翩然,令人觀之忘俗。

那一剎那我想,這個男人能吸引人的原因,一定不單單因為他的臉,也不單單因為他心外科最有前途的男醫生這樣的桂冠,在他身上一定還有某些不能言傳的資訊,在異性面前,準確無誤傳遞出“值得愛慕的人就該長這樣”諸如此類的資訊。

而他本人對此顯然頗為自得,他是一個能坦然接受別人愛慕並享受這一過程的男人。

不過我一開始對他既無好感,也無惡感,他對我估計也是如此。那個時候,男人對我只分能開刀和不能開刀兩種;類似的,鄧文傑對女人,大概也只分能搞曖昧和不能搞曖昧兩種,所以我們在打第一次照面的時候就迅速將對方歸入各自“不能”的行列中,早早歇了進一步瞭解對方的念頭,平日裡各忙各的課題和手術,倒也相安無事。

真正讓我們倆熟稔起來,卻是因為那起被我們稱為“該死而煽情”的病例,而且起因還是鄧醫生的責任。

事情是這樣的:在我工作過的醫院附近,為方便探病的人照例有幾家花店。有些病人親友買一束不夠,會訂一打,按時讓花店送到病房,於是醫院中又時時能看到送花的男孩或女孩。

這一天,送花的女孩與穿白大褂的帥小夥鄧醫生美麗邂逅了。尚處在滿腦子羅曼蒂克想象階段的女孩子不意外地迷上了鄧醫生。不知道鄧文傑出於什麼原因,也是隻是出於他與女性習慣性的曖昧也未可知,總之在事情進一步發展前他並不加以阻止,甚至有些鼓勵,於是來花店打工的女大學生迅速對鄧文傑醫生情根深種不能自拔。

等我這麼遲鈍的人都聽到風聲的時候,女孩已經把好好的一場愛慕演變成鬧劇,她不僅每天找各種拙劣的藉口來找鄧文傑,而且還常常跟蹤偷窺,甚至在鄧醫生與別的女人就餐時衝上去打了對方一巴掌,打完了人後她立即掩面嚎啕大哭,倒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人都有自動編別人故事的能力,看到這一幕,餐廳裡其他人紛紛自我補充了前因後果,且可以斷定,大多數人都在暗自期待,這就是一出現代版的秦香蓮。

我那天倒黴,約了傅一睿在同一座餐廳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