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懲罰會比死更殘忍!’”
“當時我只是冷笑,壓根沒把她的恐嚇當一回事——最多一命抵一命而已,我可不怕死!”
“師兄回來,一見到她的屍體,臉色立刻變了:“小葉子,你居然殺了她?!’……我從來沒看見師兄的神色那樣驚懼過,忽然,我心裡也開始怕起來!”
“師兄雖生我的氣,可還是幫我把她埋了,又毀了一切證據,對我說:“千萬不要再提起這件事,知道麼?’我點了點,發現大師兄心裡其實也很害怕——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禍。”風砂一邊緩緩說著,一邊把撈上的一綹長髮編成小辮子。
“事情終於還是瞞不住。神水宮找上門來了,要雪山派給一個交代……雖然我殺那個妖女確實是替天行道,師父卻不想與神水宮為敵,於是狠了狠心,把我交給他們處置。”
聽到這兒,任飛揚忍不住詫道:“那你大師兄難道不管你了?”
風砂悠悠嘆了口氣:“他當時不在幫中,若他在的話,神水宮若想帶走我,除非殺了他。”她低頭苦笑一聲:“那個時候他對我如此,我當時卻從未放在心上過,只覺得他寵著我,乃是天經地義的事……現在回想起來,真是心如刀割,後悔莫及。”
“那是因為你才十五六歲,並不是如今的你啊。”高歡淡淡插了一句。
風砂點點頭,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繼續道:“被押到神水宮後,我天天盼著大師兄來救我。我那時根本不知道神水宮有多麼可怕,一心以為只要大師兄來,一切事都能解決……”
她的話如同風一樣柔和悠然的盪漾在空氣中,然而,小琪卻領著小飛跑了過來,打斷了三個人的談話。小飛手中捧著一大堆草葉,翹著嘴問風砂:“姑姑,你不是說有四片葉子的三葉草麼?為什麼我找了這麼久卻一片也沒找到?”他把手中的草氣呼呼地往地上一丟。
風砂含笑颳了刮他的臉,柔聲道:“世上是有四片葉子的三葉草,找到了它也就找到了‘幸福’。你想‘幸福’會這麼容易找到麼?”
小飛嘟著嘴不說話,小琪拉著他的手,責怪:“我說過要你別來吵姨和叔叔們,你偏要來。咱們再好好回去找一找吧!”兩人拉著手跑了回去。
風砂笑了笑:“終究是小孩子,這種傳說也信得跟真的一樣。”
高歡抬起頭,反問:“你信不信?”
風砂怔了一下,過了好一會才搖搖頭:“我不知道。”
任飛揚在一邊笑了:“當然不信了。人的一生怎麼會靠一根草來決定?你想要什麼,就得自己去拿——我命由我,可不由天。”他笑容開朗而燦爛,不住的催促著風砂:“喂,接著往下講啊,你師兄最後來救你沒有?不過我想他一定會來的,換了我也一樣。只不過……”他笑了幾聲,嘆氣:“你這樣到處惹事,你師兄遲早會被你害死。”
他語音未落,風砂全身一震,臉色轉瞬蒼白如雪。
任飛揚嚇了一跳,忙收斂了玩笑語氣:“喂喂喂,我只隨便說說,別生氣!”
風砂苦笑:“我怎會生氣。因為你說的本來都是實話。”她語聲在微微顫抖,“師兄果然在一天半夜裡來救我了。可我一見他就呆了——他身上好象受了很重的傷,連說話的聲音也變了。我並不知道,他為了闖進來吃了多少苦頭。他還是象以往那樣什麼都不在乎,笑嘻嘻地解開繩子帶我走……”
說到這兒,她語聲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幾乎說不下去:“我們……逃不了多遠,就被神水宮發覺了。他們……他們武功高得讓當時的我不可思議,很快我們就被困住了,寸不難行。”
沉浸在往日的回憶中,她臉色雪一樣白,連單薄的身子也在微微發抖:“那時候神水宮主出來了,是個四十左右的中年人。他看見我們兩個,突然笑了笑,說他很佩服我大師兄的膽色,敢孤身一人闖入神水宮救人。看在這一點份上,他願意給我們一個活著的機會……”
“他擺了十杯酒,說其中只有一杯無毒,其它的都放入了神水宮的天一神水。他要師兄挑一杯喝下去,如果僥倖是沒毒的,我們就可以走人;可若是有毒,師兄和我就都得把命留下來。這天一神水之毒,絕對是滅絕人性的!”
“十分之一的機會,好傢伙!”任飛揚抽了口冷氣,“沒的選了——乾脆就跟他賭了這條命!”
風砂又不禁抬眼望了望這紅衣黑髮、意氣飛揚的少年,彷彿看見了師兄的當年。她低下頭,繼續道:“我都快急死了,師兄還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