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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拋棄了,此刻赤手空拳,想往外突無異於求死。正在躊躇,突然身後喊殺聲響起,轉頭望去,不禁嚇得我魂飛魄散——就看各殿隱蔽處洶湧殺出數百名穿著金臺營服色的賊兵,直往門口逼來!

前無去路,後有追兵,就算終讓再怎麼悍勇,恐怕我今天也是難出生天了。我不禁長嘆一聲,自暴自棄的想法再度湧上心頭。此時終讓殺了六、七名賊兵,滿身是血,也退到了我的附近,我朝他招招手:“你去吧,離某必亡,不想再拖累他人。”

終讓瞪我一眼,大喝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要死便死在一處!”也不知道是什麼念頭在驅使著我,我竟然仰天大叫了一聲:“誰來救我?!”

“誰來救我”,話音才落,突然門外起了一聲暴喝,如同晴空打個霹靂一般:“太山膺颺在此,想活命的退後!”

乍聞此語,我的精神猛然一振,轉頭朝門外望去——雖然並不知道膺颺是來救我的還是來殺我的,不過他此前兩次救了我的性命,內心總難免生出一絲期待和依賴。

只見寒光起處,堵在門外的賊兵紛紛退散,膺颺跨著駿馬,手舞大戟直衝進來。終讓匆忙持刀攔在我的馬前,喝問道:“瞿侯此來是救大將軍歟,是殺大將軍歟?”膺颺勒住坐騎,瞟了我一眼,沉聲道:“全族之恩,死而不忘!”

終讓是知道我和膺颺之間所糾纏的恩恩怨怨的,那些事情如果一直存在心裡,肯定會把我憋瘋,所以我曾經在酒後告訴過兩個姐夫。當下聽了膺颺的話,終讓一帶我的馬韁,把我託付給了膺颺:“瞿侯護著大將軍速走,終某斷後。”然而膺颺卻不領他的情,怒喝道:“我來斷後,你且速去集合南軍,南軍若落於獲筇手中,大事去矣!”終讓聞言一愣,隨即苦笑道:“是我之誤也,安有面目復出金臺門。今日終某戰死此處,以贖罪愆!”

我雖然為人粗疏,但還不傻,他們兩人的對話在心中略一輪轉,立刻就大致明白了。都城裡共有兩支軍隊,一是守衛禁中的金臺營,二是守衛九城的南軍,金臺營雖多精銳,但落在粥恆手裡,都被找藉口遣給散了,落單的鳳凰不如鴉雀,而南軍雖弱而眾,在金臺營星散的情況下,誰掌握了南軍就是掌握了都城的實際控制權。

南軍本歸身為中尉的終讓統轄,但終讓入軍時日無多,而南軍前此一直掌握在獲筇及其爪牙手中,目前雙方都有實力去控制南軍,就看誰搶先一步了。按照膺颺所說,終讓在得到我被圍禁中的訊息以後,就應該先派得力之人去穩住南軍,不讓它落在獲筇手裡,而終讓計不及此,此刻懊悔無地,才會說要“戰死此處,以贖罪愆”。

是呀,如果南軍落到了獲筇手中,我就算逃出皇城,又有什麼用呢?難道我還要被迫再逃出京都去麼?

看我還在猶豫,終讓一拍我坐騎的臀部,大叫道:“大將軍速入南軍,則獲筇可殺,逆謀可息!”坐騎被他這麼一拍,當下長嘶一聲,筆直地衝出了金臺門。兩名賊兵挺著長矛朝我面門槊來,我還來不及躲避,“噹噹”兩聲,已經被膺颺的長戟盪開,隨即膺颺左右各刺一戟,結果了二賊的性命。

一看膺颺跟我身邊,我感覺安全了很多,才懸到嗓子眼裡的一顆心緩緩跌落腔中。膺颺低聲對我說:“膺某開路,速往取南軍來救終中尉。”

我估計終讓最後不是戰死,就是被擒,就算我們一路順遂,迅速調動南軍殺來,也根本趕不及救他了,膺颺這樣說,不過是暫且安慰我而已。難道他還怕我不肯走麼?樂生懼死是凡人的通病,我現在連自己都快顧不過來了,哪還有心思去顧及終讓?即便他是我的親戚,終究不是同胞兄弟……就算是同胞兄弟,我又有犧牲自己來保全他人的勇氣麼?

也多虧了膺颺的衛護,我才能夠暫時逃出生天。獲筇在連線皇城的各條道路上都散佈了人馬,好在數量不多,被膺颺輕易就驅散了——大概那老賊想不到我能生出金臺門吧。不過計點前後所遭遇的賊兵,也有三、五百之數,老賊究竟是從哪裡神不知、鬼不覺地調來這支軍隊的呢?

我心裡想著,嘴中也不禁嘟噥出來。膺颺回答說:“據某所知,此乃虛陸之軍。虛陸郡沌山下有獲氏的莊園,一郡之兵,半數已為獲筇所掌。”

聽了這話,我腦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一切全都明白了。藉著芒氏造反,獲筇以太尉的權力調動了數郡的郡兵,東挪西移,耍盡了障眼法,其結果就是將自己在虛陸的親信秘密調來了京都。那可惡的粥恆,他一定在此之前就和獲筇有所勾結了,所以才會解釋說獲筇如此調動,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在虛陸的產業而已——若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