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沒犯啥錯,莫須有這玩意,宋朝就有了,嶽武穆這等千古以來,一等一的忠臣。金人為之膽寒的大小眼將軍,都得喊天日昭昭了,別說丁容城。何況彈劾丁一的奏摺。還堆滿了書桌。
景帝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他這人看著就是個不會做人的性子,心倒是善的,再說。便當是留條退路。以備萬一戰局有所波折。”所謂戰局有所波折,明顯只不過一句隨口的話,別說景帝,興安都沒把這當真。
關鍵是“心倒是善的”,這出處是宣旨太監王毅回來稟報,關於丁一對於景帝兒子的叮囑:吩咐著要注意通風,又說要注意安全事宜。少有父親不喜歡別人關心自己兒子,特別這兒子還沒長大到跟自己爭龍椅的年紀。
而且丁一先前就說過。依他看英宗的兒子,似乎沒有被廢的原因。當時景帝問丁一,英宗的兒子沒有被廢的跡象,是不是教授丁一兵法的夢中神人所說?丁一明確表示不是,而又鄭重表明自己不插手這等事。這回王毅去問,丁一也再次表示自己對這等事絕對不插手,只關心景帝兒子的健康。
所以此番叮囑,倒教景帝覺得丁某人是出自真心的關懷。
丁一絕對沒有想到,景帝和于謙會才幾個月就變卦,要換人來督廣西。
不過當時王毅奉旨問他易儲的事,丁某人是覺得一個小孩,無論如何,也不應為了政治而置這小小的生命不顧,明知景帝的兒子是夭折,又看著那張畫滿了橫槓的紙,他禁不住提醒了一聲,那全是出於真心,倒沒想到這關節,教自己少受了許多波折。
“隨他去吧。”景帝是這麼對興安說的。
興安笑著應道:“爺爺說得是,畢竟這年紀,就做到三品,朝廷也算對得起丁容城了。”
景帝笑了起來,:“不要這麼說,無人敢出鎮廣西之時,卻是如晉挺身而出。無論如何,他算是正人,這世間,只怕也唯有丁如晉,敢跟朕說,皇帝吃的菜,其實很難吃了……待到西南事平,就如他所願,出海去吧。”景帝不無感嘆地這麼說,不是他念舊,之所以沒有把丁一押解進京,就是因為他不想在史書上,留下一個罵名,畢竟丁某人在大面上,還是守規矩的,至少沒有跟那些英宗死忠一樣,當著景帝的面,自稱下官而不稱臣。
所以他不想給後世留下大明天子容不得一個丁如晉的記錄,其實類如楊善,也是差不多的原因而留存著的。這年頭出海不是件榮耀的事,華夏大地基本上就是全世界最文明的地方,歐洲現如今還輪不到它們來炫先進性或是炫富。【至於美洲和非洲?這年代的華夏細說起來,難免很有一種祖輩也闊過的嫌疑,所以就說一件事好了,美國還得再過幾百年才建國。】
故之丁一想出海去就讓他出海去好了。
於是那些御史和大臣總算消停了,只要丁一不是總督廣西,那他被圈禁在懷集,愛怎麼折騰就折騰去吧,一個南邊的小縣,連個縣令都沒有的地方,等廣西戰事一停,到時朝廷再派員下去,把丁某人那些無稽的東西都廢除掉,也就是知縣衙門一紙公文的事。
李賢和商輅很是為丁一說了些話的,但是利益所在,就算他們是士林中有名望的人物,也是挽不住大勢,士林可不是會“見著哥哥,納頭就拜”的江湖漢子;也不是那些國子監裡,能被丁一煽得血熱的舉監生;大夥精得很,誰動自己的利益就咬誰,那是門清的事。
身處廣西的丁一,在收到旨意的時候,是初夏的時節。
這回的宣旨太監可就不比上回那膝行抱腿的王毅了,雖然對於丁一還維持著基本的禮儀,但那鼻孔朝天的架勢,卻是任誰都看得出,這旨意怕是對丁一不太有利。文胖子低聲向丁一問道:“侄少爺,那內侍說要把丁君玥、吳全義等人,也都通傳過來,才好宣旨。”
“隨他去嘛。”丁一笑了笑,只是隨意地這麼說道。
大明第一師嚴格來說,就算參戰部隊也連新訓都沒完成,所以架構都沒搭起來;不過例如丁君玥現時身上也是有著廣西承宣布政使司衙門的從七品都事職務,同樣也是授了從仕郎的,大致是有著丁如玉的先例,雖是女兒身,倒也是沒怎麼為難——當時為了懇丁某人總督廣西的時節,景帝連恩科都敢開了,別說這等從七品的職勳。
至於吳全義、肥球等人,也是同樣掛了職銜的,所以這回宣旨,要派人通傳過來,也不算過份,畢竟都是大明吏部發了告身文書的官,隨聖旨而來兵部公文,也有要求這些官員都到場。
丁一雖然有點意料不到,但他並不慌張。
不過當杜子騰從梧州府過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