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小肥仔兒拱了拱,到底心中便愉快了起來,又聽見太后還是更關心他的身體,急忙說道,“比起姨母,不過是一夜未睡,兒子哪裡這麼單薄呢?”說完,便只靠在了椅子裡閉目養神,顯然是等著理國公進宮,他要親自問話了。
再好的母子情分,大庭廣眾的給聖人難看,也會叫聖人心中生出芥蒂來。
阿元拉住了太后,這才小小地吐出了一口氣來,見皇后只對著自己含笑點了點頭,便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來,聽見外頭已經傳理國公進宮,她便聽太后低聲說道,“阿元在皇祖母處先睡一會兒。”似乎是感覺到阿元的不情願,太后只溫和地說道,“皇祖母知道你的心,一會兒理國公進宮必叫你起來的,如今歇歇,別叫人擔心你。”見阿元猶豫地點了點頭,臉上便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摸了摸她的發頂。
“阿元過來。”聖人素喜阿元的赤誠之心,此時張開了眼睛,叫阿元撲進了自己的懷裡,好好兒地抱住,這才含糊地說道,“有皇伯父,莫要擔心。”抱著這一團小肥肉,聖人也覺得心裡實誠了許多,兩個人便靠在一起假寐,也不知過了多久,阿元朦朦朧朧就聽見外頭有響聲傳來,一張開眼睛,就見下頭已經跪了不少的太醫,太后正急切地問道,“可是診出來什麼不曾?”
“怒,怒極攻心。”所以說太醫真是一個高危險的工種,這換了旁人家,就算是怒極攻心,也能春秋筆法地轉成別的,如今宮中的主子都在,借這群太醫一百個膽子都不敢說話,只是理國公太夫人能無緣無故地怒極攻心?只怕這其中就有秘聞,太醫們最怕的就是秘聞了,此時皆忍著心中的悲劇感,伏下頭不敢去看太后那張一怔之後猛然猙獰了的臉,只不知時間停了多久,方才聽見聖人在太后呼哧呼哧地喘氣兒裡說道,“行了,下去吧。”
太醫們如蒙大赦,紛紛退出了宮外。
“怒極攻心!”太后只連聲道,“理國公呢!給哀家傳進來,哀家倒是要問問,究竟是因為什麼,竟會叫人怒極攻心!”一張手,竟是將手中的茶碗用力地砸在了地上,罵道,“混賬!”
太后正在盛怒,阿元叫聖人死死地扣在懷裡,也知道不宜在此時叫太后憋著這口惡氣,無聲地看著太后接連砸了幾個茶盅,聖人這才關切道,“母后莫要生怒,怕是這其中猶有誤會?”聽太后連聲冷笑,只對著一旁斂目不語的皇后使了一個眼神,叫她不要在此時說話,免得叫太后掃了面子,在後宮生出閒話來,這才繼續厚著臉皮道,“一會兒兒子親審理國公,必給姨母尋個公道。”
阿元敏銳地感覺到聖人對理國公不大喜歡。
太夫人這位皇伯父還喚一聲姨母,理國公好歹是太夫人嫡出,說句越矩的話,這才是聖人的親表弟呢,然而聖人卻只口口聲聲喚他為理國公,這其中只怕另有緣故了。
須知聖人早知道理國公是個蠢貨。
當年他還未即位,先帝更喜四子福王,吵吵著廢了他的太子位給他那死鬼四弟讓位,滿朝都在非議,這位理國公表弟倒是也乾淨利落,直接做了福王的好朋友,哪裡還記得自己的苦逼表哥呢?從那時起聖人就默默地記住了這麼個東西,若不是理國公太夫人確實在維護他的地位上出了大力,早在即位之時,聖人就要奪了這表弟的爵位叫他回家吃自己了,只是沒想到到了如今,這表弟還折騰,簡直叫聖人心裡也有火兒。
阿元也知道此時不是自己嬌氣的時候,只閉著嘴默默地等著。
不大一會兒,外頭就有通傳說理國公到了,太后揉著額頭聽見了,便與聖人道,“此事,皆交予皇帝,哀家只聽著就是。”見聖人領了這話,便嘆息道,“這些個冤孽,竟是叫人不得閒的。”
話音剛落,就見外頭正有一對臉上忐忑的夫妻一同一臉恐懼地快步進來,二話不說就跪在太后的面前,左邊的那錦衣男子只伏在地上哭道,“姨母為我做主!”竟正是理國公夫婦。
阿元一探頭就見這二人目中閃爍,就知道這不定是在路上串通了什麼話兒來糊弄人呢,便在嘴裡小小地嗤了一聲,十分不屑,這聲音雖小,卻叫聖人聽見,因向來看不上理國公,便覺得阿元與自己同仇敵愾,摸了摸懷裡的肥仔,見太后理都不理這兩個,便冷淡地說道,“今日,求母后沒用,朕親審你們兩個,若是叫朕聽出一點錯兒來,”聖人向前探身,臉色冰冷地說道,“別怪朕治你欺君之罪,嗯?!”
理國公身子一抖,知道這位皇帝表哥一向對自己不大喜歡,想到太夫人在自己面前,聽了自己的話後慢慢地倒下的模樣,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便在此時,還被聖人抱在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