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滾了一會兒,便也覺得累了,打了個小哈欠便沉沉地睡去,不知為何,今日就夢見了白天,她正志得意滿地坐在阿容的懷裡指揮他給自己扒蟹子吃,正吃得正美,陡然就聞到了一股子脂粉香氣,與白日聞到的一模一樣,心中疑惑,一面就見一名看不清容貌的窈窕女子走到了阿容的面前扭了扭自己的腰肢,於是,覺得自己以後也能這麼苗條的公主殿下,只覺得身體一空,竟是叫壞阿容給放在了地上,那傢伙竟頭也不回地跟著妖精走了!
還沒給公主殿下扒完蟹子呢!
混蛋!
阿元氣得頭昏,不知為何還心裡疼得厲害,似乎有什麼一直存在的東西再也不見了,只嗷嗷叫著就追了出去。
“壞阿容!壞阿容!”
“殿下!”
阿元一臉冷汗地猛然坐起,目光呆滯了片刻,這才對上了床前兩名一臉焦急的宮女兒,心裡還因為壞阿容有些砰砰跳,然而她也知道,這兩個不會因此事便將她叫醒,只揉著眼睛問道,“什麼事兒啊,不能明天說?”外頭還漆黑一片,其實還很能睡一會子的,能吃能睡方才長出了一身的小肥肉的公主殿下只往被子裡一滾,含糊地說道,“快說。”
“太后驚怒,請公主看看去。”就有一個膽子大些的飛快地說道,見那方才還昏昏欲睡的胖糰子猛地就掀開了被子坐起來,只急忙說道,“理國公府進宮來請太醫了,說是太夫人突然病重,太后聽了現在還沒回神兒,只說要親往國公府看望,叫聖人與皇后娘娘給哄著了,如今也有些不好過。”話剛說到此處,就見阿元已經慌慌張張地跳下了床往外跑,只連聲道,“殿下先穿鞋。”便提著阿元的鞋子追了出去。
阿元哪裡還管腳下的冰涼,只一路跑到了太后的寢宮,就聽到太后厲聲道,“孽障,孽障!”聲音顯然氣急了,激動到極點,還用力地咳嗽了起來。
“母后別擔心,太醫院去了大半,必不會叫太夫人有事。”皇后溫潤的聲音響起來,阿元頓了頓,便撒丫子奔進了寢宮,只一頭撲進了太后的懷裡叫道,“皇祖母別生氣,別叫阿元擔心。”
“誰把阿元喚醒了?!”摸了摸阿元的衣裳,只覺得一股子涼氣,太后再見阿元的腳上連鞋都沒穿,竟是就這樣跑過來的,立時勃然大怒道,“還能不能好好服侍公主了?!”
“是我突然醒了,心中不安,皇祖母別怨她們。”阿元聽著兩個追進來的宮女兒都跪下請罪了,只搖著太后的手臂說道,“若是因為阿元叫皇祖母心裡難過,阿元沒臉再陪著皇祖母了。”見太后嘆著氣抱住了自己的小身子,她只問道,“聽說太夫人病了,連夜請太醫呢,皇祖母快叫太醫正也去,好好兒地給太夫人把脈。”
“瞧瞧,阿元稚子,都知道關心你姨母,我竟不知道這理國公滿府上下這麼多的兒孫,到頭來還要住在外頭的四駙馬往宮裡請旨!”太后說起這個,手都在哆嗦。
她這一輩上,除了長兄安國公,就只有長姐理國公太夫人。當年她做皇后,為聖人厭惡,貴妃逼宮,何等淒涼,只有理國公太夫人敢出來護著她,將貴妃駁斥得倒退出了坤寧宮。這樣的姐妹情分,到了晚年,雖知道太夫人心裡也有自己的小算盤,可是她還是稱了她的意願,將四公主下嫁到了理國公府上,也是為了給理國公再尋個靠山的意思,沒想到這才幾年,竟出了這樣的事情,怎能不叫太后驚怒交加。
“究竟姨母因何事病了,咱們也並不知道。”聖人對很明白道理的這姨母印象不錯。
他自登基,京中多少勳貴都圖著榮華將閨女往宮裡送,只有安國公府與理國公府安守本分,將女孩兒們外嫁,並未送入宮中,這就叫聖人心中覺得兩府很和心意,因此平日裡也更給體面。如今太夫人病了,他又是掛念這姨母,又掛念四公主,便含笑道,“只叫理國公入宮,問個明白,也就是了。”然而到底只以為太夫人是年老的老病,並未當真,又勸道,“姨母夜裡發病,誰能知道呢?也是情有可原。”
“皇帝的意思,是……”太后怒極,只想問問聖人若是沒人知道,太夫人就活該一個人淒涼死去?然而話到嘴邊,卻叫懷裡的阿元輕輕地拉了拉手,見聖人目中全是突然醒轉的血絲,也知道方才自己盛怒之時遷怒了,心中頗為後悔,只轉了話題道,“是叫理國公自己分辨?”見聖人含笑點頭,這才捂住了額頭嘆息道,“是哀家大驚小怪,叫這後宮都不安靜了,皇帝明日還要早朝,莫要在這裡耗著,不然身子怎麼受得了?”
聖人正擔心太后要給他沒臉,見太后生生地轉了回來,心中一動,見太后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