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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家業蕩盡,只落了兩騎捨不得出賣的好馬,賃給人騎,以為度日。那裡雖是江鄉水國,因他那馬又穩又快,他多遠的路都應,又會一點拳棒,人更忠實可靠,賃價多貴也願。只他脾氣古怪,照例只一匹受僱,如不投機,再多給價也是不應。因此得罪惡人,又看上兩馬,從鄰縣約來幾名打手暗中埋伏,一人假作遊山,將他誘到無人之處動手劫奪。二馬均經教練,能識主意,雖然連蹄帶咬掙脫韁索逃去,他卻吃人撲下馬來,寡不敵眾。眼看危急,恰值小妹因我病後想吃諸葛菜,往後山挑取,路遇不平,將惡人全數制倒,救了他命,由此他便執意要拜師。小妹自是不肯,最被磨得無法,才把他引進到給蘭姑挑行李的醉鬼奚醒門下。奚醒與何異是同門師兄弟,與先夫聞名卻不相識,我母女近年才與他認識。奚、何二人以前在江湖上都有醉鬼之名,但是一貧一富,相差懸遠。何異為人機智,善於營運,歸隱不久,日益富厚。奚醒好酒既甚於何異,性情又極古怪固執,一醉之後百事不問,錢更和他是仇人,只一有錢,非即時花得精光不舒服,非其人,從不妄取分文,常時鬧得衣食不周,只酒不缺從不在意,每日以酒為命,自得其樂。他只知我母女是江湖舊家,身世來歷都不知道,他的事情我母女卻所深知。半瓢與他也是故交。他一沒錢買酒,便尋半瓢和我母女來借。我兩家雖非富有,幾杯酒錢尚湊得出,但他揮手千金從無吝嗇,多的卻供給不起。每次只是小女賣魚所得分潤一些,從無不給之時,彼此處得交情頗深。他也知我多病,得錢不易,度日艱難,屢想尋些錢來補報,無如天生奇怪脾氣,無錢時不管閒事,也碰不上要錢的人;只錢一到手,首先買醉,醉後總遇上有人為難,幾句話一說,錢便出手,不等見著本人錢已散光,徒呼相負了。論他本領也不在何異以下,一則日前出遊未歸,尋他不易;二則他那嘴太敞,容易走漏。來時挑那寶物,小女做了不少手腳包紮,假說是半瓢貽給愛女的黃金,並還先將他灌醉,才得瞞過。現時此寶,連侯紹都當是蘭珍陪妝之物,如找他相助,雖他不知底細,難免傳揚到仇人耳中,露出馬腳。便使我母女此來,都沒對他明說呢。”

舜民聞言,也就不再提說,夫妻三人陪伴江母。到了傍晚,小妹忽然越牆飛入,說是途中遇事耽擱,預計騎馬回得較晚,且易被人覺察,因此步行趕回,馬由何家明日派人送來。今日之事已另有人解圍,只蹤跡難免由此顯露罷了。行止曾與何異熟商,據聞目前仇人已然發覺前事,偵騎四出,必欲得而甘心,哪裡也難免不被尋到。除卻這裡,只何家可以安身;但他那裡最容易被人想到,算來只有住在舜民家中較妥,一則華門世族,從不與江湖上人來往,只要深居簡出,仇人念不及此;二則小妹來時,為防萬一,不特行蹤隱秘,還令義僕陳英借往江西訪人之便,故佈疑陣,至不濟也引得仇人緩上一步。只劉家知道寶物在此,是否深悉底細,均有後患,但已有人相互預防,當可無害。

三人聞言,甚為高興。

飯後問起詳情。才知小妹走到離村十幾裡的上官塘,因知村上人煙稠密,意欲由左側山中小徑繞越過去。路本不熟,行時匆忙,舜民語焉不詳,那條山徑偏又荒涼冷僻,岔口甚多,一個不留神將路走錯,岔向碧螺彎,繞馳了兩回,仍然回到原地,四面野草繁茂,落葉蕭蕭,更無人跡。後來心急無法,瞥見左側有一危崖,甚是高峻,意欲登高檢視途向。將馬系在樹上,攀援上去一看,認出所行之路是個倒退死地,自己一入山便把路走錯,只有往回退走,回到山口才能上路。欲速反緩,好生煩躁!趕急縱下,尋路退出。不料繫馬之處,正蟠著一條七八尺長的烏稍蛇,馬一啃草,將它驚動,昂頭欲咬。

幸馬靈警,韁繩又是活釦,瞥見有蛇,抖脫繩釦撥頭飛跑,蛇也在後昂首急追。小妹援至半崖望見,連忙縱落,取出身藏暗器燕尾梭,飛步趕上,從後面照準蛇的七寸打去,蛇頭立即飛起老高,撞落山石之上,蛇身也竄出兩丈來遠,才行止住。

那馬驚駭之餘,依舊絕塵飛馳。小妹本來一縱便可追上,因見馬行之處正是去路,心想馬多識途,自己不必疾馳,左就由此走出,隨它跑跑也好。跑了一段,方覺途向與崖上所見彷彿不差,那馬倏地將頭一偏,往路側樹林中竄去。小妹方始心急,清叱一聲,跟蹤追入。馬本韁脫而馳,入林不遠便吃樹岔絆住,只管奮蹄噴沫,苦掙未脫。小妹自己趕到,將它制服,匆匆整理好馬韁肚索,正待上路,忽聽前面大樹後呼呼亂響,勢甚勁急,連樹枝也跟著擺動,遠處樹上枝葉卻是靜靜的。小妹行家,一聽便知有兩能手在彼惡鬥,不禁心動,忙把馬拉到遠處,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