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肯定是剛才房彥藻一番擠兌的成果,博望營眾豪傑越想越清楚,看向房彥藻的目光也愈發冷淡。都在心中暗道,老子這輩子怎地如此倒黴,居然要聽這貪得無厭的傢伙號令!
王二毛是個自來熟,進了聚義廳後,立刻跟眾人稱兄道弟。大夥天南地北地閒聊了一會兒,時候也就到了正午。王德仁拍拍手,命人擺開酒席,再度開飲。博望山英雄與洺州軍豪傑杯來盞去,百般前仇,盡泯於哈哈一笑。
房彥藻幾度暗示王德仁,要求他趁機出手將洺州軍將領一打盡。王德仁就是視而不見。捱到最後,房彥藻忍無可忍了,放下酒盞,笑著打了個哈哈,笑著建議:“光是喝酒沒意思,軍中講究個賞罰分明。咱們還是來行個酒令,贏者不飲,輸者認罰,如何?”
“咱們都是粗人,哪玩得起如此精細玩意!”王二毛已經喝高了,第一個跳出來反對。“要行酒令,你跟教頭單獨切磋去。其他弟兄,不如來講笑話。說了之後,把大夥逗樂則算過關。誰笑了,自己喝一碗。在座一人不笑,則罰說笑話者飲酒一碗!兩人不笑,則罰兩碗,以此類推,大夥覺得這法子如何?”
“好,聽王兄弟的!”眾人群起響應,根本不理房彥藻的茬。
房彥藻要的只是給眾人下蛆的機會,不在乎任何形式。笑了笑,點頭同意,“如此,房某就隨大流好了。從哪裡開始,怎麼個說法,請王兄弟指明!”
“房長史學問最高,當然第一個說。其他人,按照從左往右,從上往下順序,然後再從下往上輪!”王二毛想了想,大聲提議。
“好!”眾人再度響應,然後都將酒盞填滿,眼巴巴地瞪著房彥藻的第一個笑話。
“嗯嗯!”房彥藻清清嗓子,計上心頭。“話說北海里邊有條大魚,長几千里。數千年而生,數千年而長,數千年化身為鯤鵬,其翅膀,不知道又是幾千裡寬。兩翅膀一振,便是十萬八千里遠,從北海飛到南天門,也就是半日光景!”
他學問淵博,一張口就是莊子的逍遙遊,聽得眾人大眼瞪小眼。房彥藻心中得意,說話聲越來越高,“有貓頭鷹看到了,以為鯤鵬要搶自己嘴中的**老鼠,就跳起來,大喊大叫,嘎,嘎,嘎嘎嘎嘎!”
說罷,他舉起雙臂,上下揮舞。寬大的袍服飄飄蕩蕩,還真有幾分貓頭鷹護**老鼠的神韻。在座眾人本來不想笑,看到他那份滑稽模樣卻都忍不住‘哈哈哈哈’大笑起來。房彥藻抿了口酒,繼續補充,“貓頭鷹只看到眼前的**老鼠,卻不知道九霄之上,另有一番風光在。這人啊,做事一定要看遠些。切不可學那貓頭鷹!”
眾人一聽,臉上的笑立刻僵住了。沒等想好如何對這尖酸刻薄的傢伙反唇相譏,就聽見王二毛搶先一步,笑著說道:“長史這話可以說對,也可以說不對!”
“哦!王將軍有何見教?”房彥藻已經表達完自己的想提醒王德仁的意思,心情大好,笑著詢問。
“那鯤鵬有幾千裡大,而夜貓子只有巴掌大小。如果鯤鵬想搶它的食物,自然輕而易舉。所以作為夜貓子,多小心點兒總沒什麼壞處。”王二毛喝乾自己碗中的酒,帶著幾分意解釋,“如果我是那夜貓子,非但要藏好自己的**老鼠,還要躲得遠遠的。免得鯤鵬大人哪天心情不好,隨便衝我揮揮爪子,我可連葬身之地都沒有了!”
“是的,是的,夜貓子有夜貓子的活法。鯤鵬有鯤鵬的活法。誰也沒資格笑話誰!”眾人聽罷,頓覺揚眉吐氣,笑呵呵地附和。
房彥藻正想出言反駁,坐在他下首的賈強邦卻不給他機會,拍打著面前矮几,大聲喊道“該我了,該我了,我看你們聽完後誰敢不笑!”
喊罷,清清嗓子,大聲道:“話說我們家鄉有個健忘症,自己說什麼話,做什麼事情,轉頭就忘得一乾二淨。時間長了,他老婆就開始嫌棄他,跟鄰居有了**。”
故事雖然粗俗,卻比上一個更入在場者之耳。除了房彥藻輕輕皺眉外,其他人都聽得津津有味兒。講了健忘症的幾件蠢事後,賈強邦手舞足蹈,將整個故事漸漸帶入了gaochao,“有一天,健忘症的老婆對他說,陸機先生是個聰明人,你去找他,說不定他能治好你的病。健忘症一聽,就跨上馬去了。前腳出了門,他老婆立即把**夫迎到了家中。正在二人行苟且之事的當口,誰料健忘症突然想起沒給陸機先生準備禮物,又慌慌張張跑回來了。健忘症的老婆趕緊拉下簾子,把**夫藏在床上。然後迎上自己的丈夫,端茶倒水獻殷勤。一碗水喝過後,健忘症毛病又開始犯了,指著地下的靴子問,‘那是誰的靴子?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