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是從山裡下到了縣城。蔣衍不知道陸家村下不下雨。
心頭這裡掛掛著:不知道媳婦和孩子怎麼樣了?
……
山裡的雨,從那時候下起後,一直沒有停。
姚子寶的夜光錶,勉強在漆黑的山裡露出兩條指標,指向時間:六點。
越到晚上,救援工作開展越難。
現在,他們自從車被盜之後,是在這裡等待人來有一兩個鐘頭了。期間,他們經歷了諸多自救的努力。比如,
陸歡將幾個翻滾在泥水裡的行李箱拉回來,一個個試圖開啟,想從裡面找點更厚的衣物。汪芸芸自稱自己沒有帶厚衣長褲,不然不會借蔓蔓的衣服穿了。
溫家人鎖箱子,不是用密碼的,直接是用鎖頭,防盜的大鎖頭。
眼看夜裡黑成這樣,道不定要在這裡過夜。
有這麼多人陪著,汪芸芸仍感到渾身止不住的發抖。
姚子寶找出了隨身攜帶的多功能瑞士軍刀,在陸歡拉回來的最大的行李皮箱上,用刀子切割最外層的皮,最終被他們割開了一條長口子。掀開後,再割裡頭的布。
汪芸芸知道這行李箱是張秋燕的,不過張秋燕她們能棄他們生死不顧,他們割她的行李箱合情合理,因此並不出聲阻止,倒是恨不得把這一群人的行李箱全割了。
開啟張秋燕的行李箱,挖掘裡面的寶物,收穫大出他們的意料。
食品有了:罐頭,飲料,巧克力,餅乾,連吃零嘴的梅子都有。
衣服有了:厚實的幾件運動衣,張秋燕身材龐大,衣服給他們穿都綽綽有餘。這會兒,他們也不會介意是男是女的衣服。
衣服有,褲子當然有:雖然張秋燕矮,褲腿短了些,反而在雨天裡更方便,水不沾褲腳。
他們盼來的工具:傘、雨衣、手電筒、打火機。
姚子寶不忘在艱難時刻自娛自樂,道:“她這些東西都是為我們準備的,難為她不辭辛苦從家裡帶到了這裡。”
汪芸芸見了這些東西則是啐一口:有這些寶貝,當時大家遇難時,怎麼不見張秋燕拿出來貢獻,盡是捨不得自己的東西。
“姐,吃點東西。”陸歡先找到瓶牛奶,拿到蔓蔓面前。
坐在最裡面的蔓蔓,如只刺蝟一動不動地縮成一團,渾身帶刺似的,卻好像沒有聽見他的話。
“姐?”陸歡擔心地彎下身子來。
姚爺的手先伸出來,接過他手裡的牛奶瓶,說:“現在最主要是要升點火。”
“有了雨傘和雨衣,我和寶兒準備拿手電筒,到這附近找找乾柴。”陸歡卷著袖筒,準備大幹一場。
可姚爺沒有答應,狹長的睞眯著,望大岩石外頭猶如倒蓋的黑鍋的天:“現在天黑風大的,你們走到外面去不安全。要是不小心摔了更麻煩。就這裡的東西,比如沒用的衣物,拿出來燒。”
姚爺在關鍵時刻,可比溫家人狠多了。
你們不是偷了我的車嗎?我只好燒你們全部的東西取暖。
這個主意兩小夥子樂於執行,不會兒,就把那些女人花花綠綠的衣服,弄成一團燒。然後,皮箱裡面的紙盒布料,都被他們拆了拿出來燒。
火苗雖不大,好在有火,有點明亮和溫暖了,最可貴的是能給人帶來希望。
汪芸芸心裡有些安實了,坐在火邊,偷偷伸展手腳,偷偷斜著眼角偷窺美男子。
比起兩個毛孩似的小夥子,姚爺是一枝獨秀,擱在哪裡都是一枝花,什麼叫做最美的花,是無論靜止時或是動作時,都是一幕令人印象深刻的美景。
始終坐在蔓蔓身邊的姚爺,把牛奶盒子撕開個小口子,牛奶倒在保溫瓶蓋子裡,靠近火熱會兒,自己試了口,再放到蔓蔓手裡:“喝一點。”
動作、語氣,溫柔至極。
汪芸芸光是看著,心尖兒都一跳一跳的,臉蛋都要一紅一紅的。
接過牛奶的蔓蔓,手心抖了抖,沒能握緊。
溫暖的掌心連忙在下面接住,同時把她的手一握,眉不禁皺了半分:“冷是嗎?”
蔓蔓身上腿上,全身,都裹著最厚的衣服,從陸家裡面借來的毛衣都穿上了。然心裡的害怕,讓她不自禁地抖。
孩子。
孩子千萬不要流掉,不要離開她身邊。
纖細的指尖,絲絲的哆顫,傳到他掌心。
他兩隻手合起她的手,給她捂起來:“囡囡,你聽我說,聽姚大哥的,有姚大哥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