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要讓事情繼續惡化下去。楊羨想要掌控雍州,卻並不希望雍州因為我的關係而亂下去。所以,今夜宮中的事情,可以牽扯到桓氏,可以牽扯到凌川,他卻不想要牽扯到我。因為這樣一來,便意味著整個雍州必須經歷一場大清洗。所有與我有關的人和勢力都會遭受牽連,而大周的財政會受到很大的影響,楊羨整合雍涼之兵的過程會被阻緩。吳楚兩國若是見大周內部情勢混亂,態度則會變得猶疑。”
一滴眼淚從孟清的眼眶之中流出,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卻聽常虞繼續說著。
“更重要的是,這件事情一旦公開,那麼無論是在梁還是在周,我都是十惡不赦的逆賊。在南陽的五萬北軍因我而喪,如今在神都的常氏族人也必定會受到牽連。相反,桓磬則會忍下這口氣,不願意在如此關頭節外生枝。”
常虞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楊子瞻啊楊子瞻!不知不覺之中,我已經和當初的蘇靜安落到了同一個境地。”
便是他常虞修為蓋世,智略驚人,手下仍然掌握著強大的修士勢力,卻也無可奈何。
“九泉之下,終要與故人一聚。”
寥寥數語,已無生意。
孟清躬身拜俯,聲音悲慼,不敢去看常虞一眼。
“孟清恭請父親歸天!”
“你終於肯叫我父親了麼!”
常虞一笑,終究有些欣慰。
建武元年冬,大周太傅常虞病逝,上賜諡曰‘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