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武二年春。
寒冬盡去,春蟬脫殼。
便在剛剛退去的寒冬之夜,周軍所掌握的鎬京城中發生了一場叛亂。
虎賁將軍夏傑書、五部騎軍首領凌川與桓氏相互勾結,意圖刺殺周帝夏宮涅與大周丞相楊羨。
這場叛亂在悄無聲息之中被解決,同時發生的還有南陽十萬梁軍攻入商關,卻被折衝、長策兩軍合圍,上將軍楚廉戰死,梁軍大將郭威率領殘部投降。
而後,楊羨更是一秒種也沒有耽誤,讓十萬折衝軍進入南陽,奪斬宛城。
“常虞!常虞!”
念著這個名字,知道了真相梁帝桓磬怒不可遏。其麾下,一眾臣子靜默不語。
常虞在不久之前死了,按照周室的官方說法是病逝的。可這屋子之中一眾梁氏的重臣卻都知道其中有異。
鎬京城皇宮的那晚的刺殺,桓磬投入了幾乎桓氏在雍州最後的修士力量。而隨著這場行動的失敗,內衛和神機衛宣告全軍覆沒。
至此,梁廷內部所豢養的修士力量,三衛一府體系徹底崩塌。更重要的是,方雨亭這位對大宗師下落不明。
常虞雖然失敗,可在這場行動之中,損失最為慘重的卻是梁軍。如今梁廷內部,只剩下瞭解牛衛和校事府兩支修士力量,而在南陽五萬北軍戰沒,也標誌著桓氏的軍事力量大幅度縮減。
梁軍大將郭威率部投降周軍之後,更是充當了先鋒軍,帶領著十萬折衝軍進入了南陽。至於此時,整個南陽都已經在周軍的控制之中。
南陽郡之所以重要,那是因為這裡是控扼中樞的要地,桓磬之所以將五萬北軍派入南陽,便是因為此地一失,中原危矣。
而此刻擺在桓磬面前的還有一個問題,遷都!
殿宇之中,不但聚集著桓仲與桓恭等桓氏將領,還有不少外姓的將領與謀臣。
其中,桓武的親信趙燁便在其中,為了避桓武父親桓業之諱,他改了名。他站了出來,拱手而道:“陛下,此刻賊軍鋒芒正炙,天下動盪,吳楚之主一旦屈於賊勢,則我大梁腹背受敵。神都之地,乃天下通衢,通達四方,不利守禦,宜則善地,遷徙宗廟。”
南陽為十萬折衝軍所據,關中有十萬長策軍和五萬黑虓軍,隨時都可以對神都展開夾擊之勢。
若是桓氏再不遷都,一旦軍事上失利,國都被攻破,那麼大梁便等於亡國了。
更重要的是,南陽在大梁的手中,至多對吳楚兩國產生壓制。可放在楊羨手中,那麼便完全不一樣了。
周軍可順大江而下,三路並進,圍攻楚國,楚軍在水戰之上不佔優勢,在步戰上就更沒有一點勝算。
而楚國亡,吳國也不能獨存。
也因此,吳楚兩國一旦屈膝於周軍,那麼大梁便陷入了四面受敵之境。
在這種情況下,梁廷若是再待在神都,那麼便太危險了。于軍事上而言,一旦吳楚稱臣,各方之中只要有一路打穿了梁軍的防禦,那麼便前功盡棄。神都八關,十萬北軍已經不足以守護。或者說,要守護的風險太大,因為是大梁的都城所在,有著格外的意義。
只是,桓磬知道要儘早遷都,可是遷往哪裡卻是還沒有決定。
此刻梁廷之中分為兩派,一派以桓氏宗親為主,認為應該遷往深梧城。
深梧乃是冀州第一大城,亦是桓氏除了神都、鎬京之外的根本之地。深梧城高牆深,經濟繁榮。更重要的是,深梧城有著足夠的縱深,能夠防禦來自各方的侵襲,足夠的安全。
桓氏雖然失去了雍州,可佔據的土地仍然是天下諸侯之中最多的。立都深梧,桓氏能夠將神都當做第一道防線,防禦他們最大的敵人。
而另一派則以羊檢等外姓將領為主,他們認為神都絕不可失。也因此,他們建議應該遷都幷州的少晉城。
兩方很快在殿宇之中吵了起來,吵得桓磬有些頭疼。
“夠了!”
一聲暴喝,殿宇之中的大臣安靜了下來。桓磬有些疲累,將目光看向了羊檢。
“簡之,你先說說。”
羊檢站了出來,拱手一禮。
“天下大勢在梁蜀之間,而梁蜀之爭則在關中-神都一線。諸簡上將軍此刻仍然率軍鎮守河東,抵禦賊軍。而一旦遷都深梧,那河東必失。河東一失,幷州亦為賊所掠。久之,神都危矣。陛下坐鎮少晉,居高臨下,可震懾賊軍,待我軍恢復元氣,則可再圖雍、涼。”
在羊檢等人看來,梁軍重心應該放在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