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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整肅,圍成一個口字形。兩邊俱是迴廊,前面幾階臺階下去,就是一個廣場。只偶爾幾個僕役走過,亦是輕聲輕腳,安靜中,顯出一份凝重。

對面便是二道門,進去之後,方是正院。監生授課之處,就在右首一溜兒房內。院中花石掩映,亭臺隱現,頗有一些雅趣。

莊見不再多看,只按著記憶中路線,走進學堂。進的堂內,不由得一窒。只見堂內縱向放著四溜兒矮几,此時幾後,已是有半數跪坐著些跟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小的不過八九歲,大的約莫十六七。俱是綾羅綢緞,佩金掛銀的。

這些孩兒中不惟有男的,竟然還有幾個粉妝玉琢的女孩兒。只是不管是男是女,人人面前都放著筆墨紙硯,他低頭看看自己空著的雙手,登時便傻了。

此時眾人見了莊見傻呆呆的樣子,不由的都是爆出一聲鬨笑。宇文士及和裴恪,正自坐在最前面。眼見莊見進來,宇文士及念著他方才一番奉承,並未多言。

裴恪卻是譏聲道“看看人家莊哥兒,來監院居然是兩手空空,難道說令尊俸祿淺薄,買不起筆墨嗎?唉,你我雖身份懸殊,但總算是同窗之誼,只要你對我張張嘴,區區一套筆墨而已,在下便是送了你,也是沒什麼問題的嘛。”說著,面上已是一片嘲笑。

眾人聞聽都是輕笑不已,議論紛紛。唯有一個身穿淡黃色衫子的女孩,卻是微微皺眉,只是眼神看著莊見,亦是有些詫異。

莊見眼珠兒一轉,忽的走至裴恪身前,躬身一揖,然後默不作聲的對著裴恪大張了一下嘴巴,稍停之後,又是一張。然後便自顧彎腰,伸手徑自將裴恪面前的筆墨等物,盡數收起,也不說話,拿著便走。

眾人看的奇怪,不知什麼意思。呆呆的看他自顧走到自己案几前,慢條斯理的把那些筆墨之物,堂而皇之的擺到上面。又拿起那個玉石鎮紙,細細打量摩挲一番,這才面現讚歎欣賞之色,點點頭放到攤開的紙上壓好,安然落座。

大堂內一時間俱皆安靜,那個黃衣女子也是滿面訝異的愣住。裴恪直到此時方才醒過神來,面上忽的潮紅。霍然拍案而起,喝道“莊見仁!你好大的膽!竟然敢強搶我的東西!”

莊見愕然抬頭,滿面無辜的看著他,愣愣的道“咦,裴學兄何處此言?小弟雖說是窮了點,但也絕不會做搶人東西的事的。學兄是不是哪裡誤會了?”

裴恪大怒,指著他案子上的筆墨,怒道“你不做那種事,那你桌上放著的是什麼?那些東西難道是你的不成?還是說,我那些墨筆長了腿兒,自己跑過去的?你若不是強搶,那就是盜竊!不論怎樣,你都等著下大獄吧。”說著,冷笑不已。

莊見連連擺手,道“等等,等等。”裴恪冷笑道“怎麼?可是怕了?”莊見正色道“裴學兄差矣!小弟又沒做什麼虧心事,怕什麼啊。等我把話說完,你再給我定罪不晚。”裴恪氣結。

莊見先是起身對著堂內眾人,環環做了個揖,這才道“各位同窗,剛才大家可都在眼前,聽的明明白白的。裴學兄可是說過,只要小弟我向他張口,就會幫襯我,將他的筆墨贈給我的。這總該不是胡說吧。我方才可是已經向學兄張了口的,而且還是一張再張的啊。裴學兄總該不會看不到吧?我張完了口,拿那些東西的時候,學兄也未阻止,顯然也是同意的,為何這會兒又來說我什麼搶劫、偷竊的?”說罷,已是滿面哀怨的看著裴恪。

眾人先是一愣,陡然哄的大笑起來,只覺這莊見大是有趣。有那喜歡熱鬧的,更是大聲叫好,一個安靜的學府之地,頓時沸反揚天。

裴恪聽著莊見一番話扔出來,不由的張口結舌。這廝怎麼這般無恥!就藉著這麼個理由,這自己的東西就全改了姓莊了?而且竟然還那麼的振振有詞!無賴!無賴!便是那街頭的痞子,也不如他者般厚顏無恥!

裴恪心中咒罵,雙目死死盯著莊見,眼中直欲冒出火來。待要張口駁斥他,那邊莊見早已看到,搶先一揖道“小弟打從來了大隋,就總聽說裴兄任俠仗義,心地仁善。做過的好事,數不勝數。什麼救助弱小啊,什麼仗義疏財啊,從不虐待小動物啊,看到老人家路過,都要伸手扶一把。唉,小弟原本是不信的,可透過今天這事兒,看來裴兄果然是名副其實啊。”他一本正經,板著指頭說著,搖頭讚歎之色,滿溢臉上。

眾人聽他說的有趣,笑的更是歡暢。角落裡那個黃衣女子,亦是玉面憋得通紅,顯是在極力忍著。只是那流轉的眼波兒,卻是怎麼也難以掩飾住那份笑意。波光瀲灩的眸光,在莊見面上轉動,對他大起好奇之心。

裴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