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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笑。我靜靜的走到雨兒身邊問:“今天的生日快樂嗎?”

雨兒望著夜空說:“出門在外,能過這麼個生日是一種好奢望,自然是快樂的。”

她有說:“看妹妹又恢復了快樂。”

我說:“是啊,又恢復了。”

第二日下午,傳來噩耗,黃關心死了!

我的心臟像受到千鈞重擊樣,我承受的痛一如我父親死了一般,我失去了指南針,我失去了我的偉岸的豐碑,廈門沒有了黃關心還是我的廈門麼?我感到地動山搖般的眩暈。

我衝到工廠,有人正在照相和沖刷立車上的血漬,沒有一個人上班,大家都擠在辦公室,沒有人哭,氣氛很肅穆,老闆娘載著黃關心的遺體去了火葬場,大家都低著頭,電腦開著。大師傅給我開啟影片。

影片裡時間是晚上十點多,所有人都不在。黃關心坐在廚房裡的桌子上自己煮了些宵夜,他總喜歡吃宵夜,每次都是餃子,現在也不例外。但那些凍膠總是讓他難以下嚥,所以老闆娘和廚房大媽總是包不少手工水餃,黃關心讚不絕口。這時桌子上的手機亮起來了,肯定又是某個老闆的電話,聊了不少時間,最後黃關心掛了電話,一臉無奈,洗了碗,走進車間,開啟燈。

他按下了立車的油泵,預熱著機器——他總是叮屬廠裡的任何人,任何機床開機時總要預熱幾分鐘。看來又是那幾個老頭子打的電話,他們要黃關心加班趕貨。

黃關心又開著叉車,裝夾了一個高階蓋。

他啟動著車床,磨盤旋轉起來,車刀過處,留下一片白亮。雖然他好久沒做過立車了,但是他仍然是個優秀的車工——他學習了幾種高精度的測量儀器,從一介草莽變身成老闆,總是讓眾工人叫絕他的車工技藝。

車床停下來,他拿著內徑千分尺,彎著腰,一絲不苟的測量著尺寸,工件太大他又轉到對角處測量,這樣有利於儘可能的保證零件的精準度——是他的一貫作風。

但是!機床轉動了,天知道是什麼地方發生了故障。黃關心的衣服被毛刺勾著,他反應過來了,可晚了,衣服被立車磨盤拉扯著把他捲了起來,他的血肉之軀。他承受著災厄,我看到了他在工件和刀架之間,他張著嘴,我彷彿聽到了他的叫喊,然後大量的黑色液體塗滿了機床,老闆娘跑到電線保險箱關了閘刀。

停電了,影片裡一片漆黑。

黃關心沒有了。

這是黃關心生前的最後影片。我看了哭不出來,內心只有震撼。

作者有話要說:

☆、祭奠1

黃關心的葬禮被安排到了老家,落葉歸根。我們沒有跟著去,老闆娘回到廈門給我打電話她讓我們工人去廈門的她的房子,吃頓飯。她的聲音有些嘶啞。

劉黎明夫婦仰慕黃關心已久,也去了。董儷,何男,大師傅,李娜,雨兒,廚房大媽,小王等,大家都聚在樓底,陳雲傑最後一個到——從工地上趕來的。

進門的時候老闆娘強作歡笑,招呼大家隨便坐,她女兒琪琪不聽話愣是要在她身邊撒嬌,李娜帶著琪琪,大媽和雨兒到廚房幫忙。我們則橫七豎八地坐著看電視,小王漫不經心的換著臺,大家一言不發的看節目。

電視牆對面是黃關心的照片,黃關心笑的像老頑童一樣,我試著對電視節目評頭論足,但是氣氛過於沉默,一石激不起千層浪,石頭也沉到了水底。

直到廚房裡面老闆娘跑出來叫道:“開飯了。”眾人才懶洋洋地收拾桌椅板凳,老闆娘拿出一瓶好酒,給每個人倒上。於是大家喝酒吃菜,菜的味道很好,老闆娘一個勁的熱情地招呼大家要吃好,事實上除了她的招呼聲更沒有了其他聲音。

桌上的芋頭很香,糯滑爽口,我說:“初來恆遠機械的時候,聽黃關心老是念叨涼拌芋頭如何如何的風味,我當時就納悶了,黃瓜可以涼拌萵筍也可,生芋頭有毒如何涼拌,那不刺痛嘴巴麼?黃關心含笑不語。有一天我終於吃到了涼拌芋頭,原來是先煮熟了才來加香料的,我大呼上當。

“但是,某一天,黃關心則給我真正展示了涼拌生芋的吃法,讓我大跌眼鏡。那天他牙痛,到診所開了些藥,不痛了,晚上他忙得餓了,翻箱倒櫃發現沒有可吃之物,倒是菜板上的一塊紅薯讓他發現了,他二話不說,一邊沾著甜辣醬一邊啃著手上疑似紅薯的塊頭,我就去笑道:‘黃師你這是再給我表演吃涼拌芋頭麼?’黃關心說:‘沒有啊,我在吃紅薯。’我說:‘你看你手頭是什麼?’他拿到電燈下一望,是芋頭!原來他吃的藥裡被診所的黑心醫生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