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可能性遠遠小於中500萬。”
“珍惜你身邊的每一個朋友、每一段緣,因為你們相遇,已經是一個偉大的奇蹟。”
主持人為了渲染氣氛,插入一段充滿了綿綿情思的音樂。蕭淮全神貫注地駕車,似乎在聽,又似乎沒在聽。
“有一種緣分叫念念不忘。某位聽眾朋友來信說,他的爺爺和女朋友的爺爺是世交,關係良好。只可惜兩位爺爺去世得早,兩人在那時都沒有出生。”
“某天,他送表姐到醫院生孩子,對當時是產科護士的女朋友一見鍾情,可女朋友並非單身,他十分痛苦,恰逢工作調動,便選擇去了異地。”
“讓人沒想到的是,兩年之後他在火車臥鋪車廂上又遇到了女朋友,更幸運的是她已經是單身!他告訴自己,上天又給了他一次機會,絕對不能再錯過她,於是花了很久的時間把女朋友追到手。”
主持人說到這裡,又插播音樂。蕭淮覺得那些聲音煽情不足刺耳有餘,索性將廣播給關了。
他開著車,即將從支線道路匯入主幹道時,抬頭看了看高架上的指示牌:華山路出口↗那是仁愛醫院的方向。
他減慢車速,猶猶豫豫向前行駛了十幾米,突然向右變道,朝華山路駛去。
今夜無雨,夜風透過半敞的車窗拂面而來,帶走積攢了一日的疲憊和勞累。他左手控制著方向盤,另隻手搭在檔把上,目光如炬直視前方。
停車,掛號,他坐在座椅上,等待語音叫號。
終於輪到他時,他朝診室走幾步,忽又站定不前,凝視著那扇虛掩著的門,睫毛顫了顫,眼睛裡湧動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
他折身往反方向走,出了急診大樓,到了街邊,拉開車門坐進去。
他猛地掛檔提速,車子震動一下,隨即飛馳出去。
起初是漫無目的,不知所往。
稍後見到鎮寧路的提示牌,他拐彎轉過去,經過途中的便利店時停下來,走進去買了瓶啤酒,接著驅車來到鎮寧路521弄。
這幢始建於1911年、辛亥革命爆發那年的老洋房,經過了一百多年的世事無常,失去了主人,猶如遊魂野鬼孤零零地矗立在梧桐樹下,景象淒涼。
蕭淮坐在車子裡,不緊不慢地喝酒。
無邊無際的黑暗遮住了天與地,這是夜色最陰沉、人性最不穩固的時候。他孤單地坐在車裡,透明的酒體在唇舌間滑過,那種冰涼刺激的口感並不美好,讓人忍不住皺眉頭。
兜裡的手機震動了幾下,他以為是低電量警告音,垂眸一瞥卻怔住。
是林霂的來電。
手機持續震動,他心中拂過遲疑,還是接通了電話。
訊號不太好,呲呲的雜音彷彿是林霂從一個地方換到另個地方而造成的。片刻後雜音消失了,熟悉的語調帶著幾分焦急清晰地出現在聽筒裡:“蕭淮,來掛急診的人是你嗎?你在哪裡?過號很久了。”
他頓了頓,張口:“不是我。”
電話那端一下子變得安安靜靜。
須臾,略顯尷尬的聲音響起:“有個同名同姓的男人來掛急診,我誤以為是你,不好意思。”
“沒事。”
“我還在值班……那麼,再見。”
“等一等。”
他脫口而出這三個字的時候,眉目間有暗流在湧動,臉上和耳根染了一層醺紅,像是酒精過敏引起的症狀,但又不盡如此。
他抿了抿薄唇,嘴邊還殘留一點酒水:“林霂,我——”
她似乎覺察到什麼,輕輕“嗯”一聲,柔軟的聲音隨即壓低下去,如同貼在他的耳廓旁說悄悄話。
“蕭淮,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第45章 約定
蕭淮沒有在第一時間否認。
氣氛是靜悄悄的,除了他起伏均勻的呼吸,就只有晚風搖動一樹梧桐葉子發出的簌簌聲。
或許是酒精的作用,有股子無可名狀的情愫被挑起來,猶如輕舟盪漾,在心湖激起細小的波紋漣漪。他極不自在地側了下臉,單手鬆開襯衣上的領帶,喉結滑動一下,含糊不清地回答:“不是。”
他的嗓音緩緩的,悶悶的,電話那端的林霂雖然看不見他本人,不知道他臉上的表情,但從這樣的聲音裡感受到欲蓋彌彰的疲頓。
她追問:“你真的無礙?”
酒精的度數並不高,他的臉卻騰地紅透了,額頭、鼻尖上沁出薄薄的汗珠,兩片嘴唇微微張開,半晌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