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用那就太浪費了。
於是,我拾起酒杯,淺淺的抿了一口。畢竟此刻有孕在身,我也不敢多喝。
然而,那味道甘洌清甜,如同飲料一般。我又試著小飲了幾口,只覺滿口清香,像是被春風拂過一樣,渾身都舒服極了。
這不是純粹的酒,應該對身體對胎兒都無害的。
想到這,我又倒了幾杯邊暖著酒邊淺啐著,偶爾再含顆梅子,真是太愜意了。
然而就在我享受著這溺人的酒香時,一個不悅的聲音生生打斷了這美好的時光。
“你這是在幹什麼?”
我回身,只見福臨微有怒色,雙手背後,緊緊的盯著我。
他那目光讓我沒有由來的感到厭惡,彷彿是在看一個讓他很討厭的東西似的。
被攪了好心情,我的聲音自然帶有幾絲敷衍,隨意道:“皇上難道不會自己看?臣妾不過學學古人,青梅煮酒罷了。”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有孕了?”福臨壓著怒意,再次問道。
“當然知道。”我又抿了一口酒,嘴角向上勾了勾道:“如果不是這有孕,恐怕此刻被禁足的就是我了。哦,不……”看著福臨越來越差的臉色,我本想住口,可是話一說到這,還不如繼續說了,省的憋在心底我自個難受。
於是,我繼續道:“此刻我就是不被禁足那麼簡單了,我就直接被打入冷宮了。”說完,我小心翼翼地瞄了瞄福臨的臉色。
他突然笑了笑,我知道什麼是怒極反樂。所以,有些懊悔剛才逞一時口舌之快。我不明白,我喝點桂花釀他有什麼可氣的,抑或是他不是氣我幹什麼,只是氣我日子過得舒適?
見我一雙眼睛盯著他不住的眨著,他帶著笑意的臉越來越陰沉。彷彿被陰雲籠繞著,隨時可以電閃雷鳴,劈死人間的某個倒黴鬼。
但願,我別是那個倒黴鬼。
想著想著,心跳,不由得越來越快。連拿著酒杯的手,都有些輕顫。
“既然知道,你又為何飲酒?你肚裡懷的可是龍種。”龍種二字被他說得格外清晰,聽在我耳中去有些刺耳,我的眼淚忽的就流了下來。
按他那意思,我不過就是個生孩子的工具,自己的喜好在他尊貴子嗣面前都得靠邊站。這算什麼,呵,陪我一夜,我看是陪他兒子一夜吧。
可是,我心痛哪門子。我帶著哭音,向他嚷道:“龍種?你憑什麼說我懷的是你的孩子?你這種冷血人,你不配,你不配做我孩兒的父親!”
也許是被我的話給嚇到了,他愣了一下,捉住我要倒酒的手,厲聲道:“鬧夠了沒!朕可以縱容你,但你也得有個底線。你出宮一年朕都沒追究,佟妃在你那流產朕也不追究了,你……你……”
“呵……我什麼……”我看著他冷笑道。
他那些的不追究!難不成讓我感恩戴德,天天給他三炷香的供奉著嗎?
被愛情衝昏頭腦的女人是不理智的,被多份愛情弄得疲憊不堪的女人是可怕的。
此時的我,早已被那種被忽略被背叛的苦楚給折騰的沒有了冷靜,說的話也是咄咄*人。
“你說啊,說啊,我什麼?我什麼啊!”我毫無風度的向他喊道,嚇得不遠處的一眾侍從都跪了下去,把頭低的都快觸到了地面上。
“滄凝!這裡不是科爾沁,收起你那公主脾氣。”福臨被我的話惹得已是怒火中燒,說起話來都因憤怒而帶有顫音。
曾幾何時,他溫柔的告訴我把這裡當做科爾沁,把他當做我的親人。
曾幾何時,他曾說過就喜歡我這種不做作的公主脾氣。
呵!如今那一切都是曾幾何時了,與現在再也無關。
我的眼早已被淚水浸的一片模糊,他的輪廓越發的不清晰,彷彿在茫茫霧氣裡隨時可以離我而去的一縷精魂。
可是,卻是我揮之不去的夢魘。
見我不再言語,只是在那低聲啜泣著,他軟了軟聲調,“回去吧,起風了。”說完他甩袖轉身向亭外走去。
我沒有和他離開,依舊站在那兒。倒不是我不想走,剛剛喝了酒額上早已布了一層細細的汗珠,此刻被忽起的風吹過,只覺陣陣寒意攪得腦袋生疼。我是很想離開這個風口處的。
只是,因為剛才實在是怒極,我的腿早已抽筋的無法動彈。
我瑟瑟的站在那看著他越來越遠的背影,胸口一悶,眼前一片空白,如同斷翅的蝴蝶,倒向大地的懷抱。
正文第五十一章 紅杏出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