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古籍,是圖書館內最博學的人,整日沉迷其中,他愛這些東西。
來到這裡,何嘗不是讓一個生錯了時代的人迴歸歷史呢。
回想了一下原先徐秀所掌握的東西,同小羊道:“只要有了功名,也不負爹孃的期望了。”
小羊點點頭,少爺本來就是聰慧的人,五歲就學完了三百千,當個秀才肯定綽綽有餘。
“嗯!明日就去,少…阿牛一定能有秀才功名的。”
徐秀抬頭看看房梁,揚起頭說話則帶有一點點鼻音,“最差也得是二甲進士。”
讀書人頭懸梁錐刺股十年寒窗,九載熬油,八月科場,作下七篇文章,待大比之年金榜題名,成績好的入翰林,成績一般的入六部觀政,不就是為了那一封官誥,一枚官印嗎?
雖然同樣也有很多士大夫志不在於此,可主流就是主流,佔了絕大多數。
想明白的徐秀很自然也很無奈的給了自己的一個定位。儒家講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是所有古代讀書人的目標,自己來自五百年以後,也無不可,想要人生得以改變,在這個時代只能是讀書。
小羊聽不太懂,只好眨巴著眼睛瞧著徐秀,在他的認知裡,就算是人文薈萃的江南,能有個秀才功名就已經是不得了的成就,礙於見識有限,舉人及進士,在小兒眼裡只是個傳說。
被他那副蠢樣逗樂的徐秀笑了,笑的很好看,虛點了幾下小羊道:“咱們走著瞧就是了,記得幫我收拾一下文具,明日去族學。”
利索的回道:“好嘞。”
松江府華亭縣以西十幾裡的安莊鄉小貞村徐氏是一個大族,全村不算本家,還有十幾號分支,雖然很早前徐家老祖宗就定下每一代都必需分家的祖訓,但同村同宗之人基本都算是五服以內,都可以進族學進學,這是整個村的大事,有心進學的宗族子弟誰都不能阻礙他進學的路,除非你搬離。
而徐秀雖然爹孃遭遇不幸,能夠生存的下去的主要原因就是古代門第之念這樣一種剪不斷的羈絆。爹孃留下七畝水田,兩個孩子無法勞作,則由村裡長輩照料,每月得七鬥粳米粗糧,還有一些寶鈔,足以為生。
徐秀推開房門,走過前院推開門扉,來到院外,不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只見天上群星閃耀,北斗七星的輪廓甚是明亮,一眼辨清,星漢則無邊無際。
徐秀重重的嚥了幾下唾沫,穩定心神,他有些理解古人為什麼相信天象了,這樣的場景是現代城市中無法看見的,任誰看見這種星空也都會被這種壯闊的景象所震到,更遑論古人。
注目良久,不由感嘆世事無常,皓月依舊是那一輪皓月,蒼穹依舊是那一片蒼穹,人也還是那個人,不同的,僅僅是前後五百年的人間,滄海桑田。
低頭入目的小河流過,望著每一朵泛起的漣漪,從出現到消失,何嘗不是一種結束和開始。
走近岸邊的石階,小心的坐下,他可不想失足落水。
徐秀的嘴角沁有笑意,花開又花謝,年復又一年,科舉之路不好走,千百年來倒在科舉路上的人數都數不清,但是,人有目標就夠了不是嗎,以結果定性的習慣不是中國人的,我們講究不以成敗論英雄。
空氣清新,星空美妙,人文薈萃,這樣的時代,不是很適合自己嗎,終一生也無大的戰亂,隨便想想如果能提前知道穿越到明代,那麼這段時間都是明穿最好的時間段了,前有成化年的*,後有天啟崇禎年間的自然災害和兵亂。
雖然嘉隆萬三朝也有動盪,但對普通士大夫和老百姓來說,也沒什麼區別,弘治十二年,當得起盛世,而之後也無疑當得起太平時節的稱謂。
徐秀捫心自問,誰都不想離開既有的生活模式,如果穿越到動盪年間,還是孤兒,非得罵娘不可,這已經是可以接受的了。
“嗯”徐秀不覺笑出了聲。
站在後面的小羊雖然不能理解,但見著阿牛心情很好,也安心不少,走近坐在旁邊,抱著雙膝,聽著耳邊河畔的蛙鳴與吱吱蟲聲,注視著相依為命的小少爺,這何嘗不也是一種樂趣呢。
☆、第二章 族學
族學在村子裡只是個不大的院落,坐落在池塘邊,屋內也沒有整整齊齊的一排排的桌椅,有的只是幾張大桌子,圍著些小馬紮,每個人面前都有幾張紙,質量不好,書是需要自備的,今天講《大學》除了《大學》之外,還得準備一本《朱子大學集註》。
族學中求學的,都是村內的孩童,年齡從五六歲一直到十五六歲都有,嘰嘰喳喳的,吵的徐秀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