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城中,不過鐵樁碼頭以及上游位置的浮橋等橋渡港埠,是北岸重點守衛的地點,在東西兩翼各建有一座小壘,把守進入的口子,一共駐有一營精銳。
為防備越朝潛伏進來的暗探搞破壞,橋渡的守軍警惕性很高,嚴禁平民接近,普通從樊城過境的軍馬,要沒有阿濟格的手令,也無法接近橋渡區。
除了這些之外,在橋渡的上游,在淯河匯入漢水的汊口西北角設有一處水寨,有千餘水軍、三十艘戰船。
設在橋渡上游的水寨,自然是防備曹家在漢中的兵馬沿漢水而下,偷襲襄陽。不過襄陽防備漢中兵馬的主防線,是更上游的丹江口及白陽關一線,駐有三千水步軍。另外丹江口、白陽關,也是漢水與丹江、武關河相接,北連武關、商州府丹鳳縣的要衝之地。
樊襄是荊州與北地相接的要衝之道,但不是說佔了樊城,就能將荊襄的大門徹底的關上,實際的缺口,從西面的丹江口、白陽關算起,一直到東面的棗陽,要將這兩百多里地完全控制時,才能將荊襄大門徹底關上。
黃祖禹蹲在地上,啜著樹葉子,說道:“要是能將白陽關、丹江口這兩處拿下來,關門之計才算得上完美!”
“難,”周斌說道,“從樊城往東一直到白陽關、丹江口,都是燕胡嫡系阿濟格的防區;而且從樊城往西,沿漢水而上,兩岸地勢狹險,通常都是水路聯絡,想派人爬山地混過去偷襲白陽關,很難。杆子爺要能率兵及時趕來,還可能打一打白陽關……”
黃祖禹指著地圖說道:“從襄陽往西走,漢水兩岸的地勢極險,荊州敵軍想大規模西撤,從丹江、武關河逃去關中,只能走漢水溯流而上。我們要是保留樊城與襄陽之間的浮橋不燒燬,那浮橋就是直接是阻礙敵軍沿漢水西逃的障礙……”
“這樣啊……”周斌蹙著眉頭,要是不毀浮橋,在他們奇襲下樊城後,南岸襄陽城的守軍,會利用浮橋與渡船瘋狂的反擊北岸……
沒容得周斌多想,這時候從樊城東門有一隊人馬往這邊趕來,有一百多人的樣子,周斌站起身來,要黃祖禹與其他諸將先回營地做好準備,他帶著兩名扈兵過去迎接,看是怎麼回事。
第115章 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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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來的不是旁人,正是奉阿濟格之命到北岸檢驗糧草的陳喜。
周斌與守將普阿馬約明日交割,陳喜本可以等到明天再一起出城檢驗糧草,但真等到明天隨督糧官一起檢驗交割糧草,那從柴山運糧官手裡勒索來的好處,就要拿去跟監糧官以及樊城守將普阿馬平分。
普阿馬出身燕東貴族普納察氏,後因天命帝推行漢姓,才改為普姓。
普阿馬為人圓滑,平時看到陳喜會笑臉相對,但看到實際的好處,卻不肯給陳喜多佔半分。出身普納察樂的他才不怕陳喜是阿濟格家奴的身份,而阿濟格是天命帝寵妃玉妃的弟弟。
要想多得點好處,陳喜自然是要先進糧營,與押運糧草的柴山尉接觸,要柴山尉周斌明白他才是接收糧草、民壯的關鍵人,故而堅持趁著天未黑要先出城來糧營看一看。
周斌趕來大道相迎,聽陳喜東扯西扯一通話,明白了他的來意,心裡暗罵:胡人入關才幾年,倒把關內那些貪鄙之事學得精通!這麼也好,胡人腐化得越厲害,越迅速,將來北伐的阻力也越小。
心裡想歸想,明面上還是要迎陳喜進營地看糧草輜重以及隨軍押運來樊城的輜重。
從樊城南下的糧草,主要還是以從北面洛陽南運的糧草為主,後期才將棗陽縣境內的徵糧納入襄陽的管轄,以補充南線糧草的不足,所以樊城這邊也難得有檢驗交割糧草、勒索地方的機會。
陳喜進入糧營,一看糧草,二看民壯。
看糧草沒有問題,近兩千輛輜車,大部分裝的真是糧草,由周斌領著路,陳喜自然走不到那些裝兵甲箭枝的大車前去,但是看民壯看出了問題。
阿濟格就擔心羅獻成都送來一些老弱婦孺以為敷衍,但也沒有指望羅獻成會盡送來青壯過來,只希望大差不差,不要太難看就成——而樊城東城外,除押運的兵卒外,那些三四千押運民夫個頂個的精壯彪健,哪裡有半點孱瘦山民的樣子?
陳喜雖貪鄙,但隨阿濟格在軍中多年,眼力還是要比普通人毒得多。
看到這裡,陳喜疑心大起:他才不相信羅獻成會好心到將他軍中都難得的健卒抽出來補給這邊民夫的不足,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就是淮東或淮西的伏兵扮成民夫潛伏過來奪樊城,也可能是羅獻成已經叛變——